充斥着无尽的悲凉。
他总是抚摸着刘龙羽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他在说什么,那声音就像一首低沉的悲歌,诉说着生活的无奈与艰辛。
尽管这二人话很少,可他们对刘龙羽却是真心地疼爱,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们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刘龙羽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空 。
就在刘龙羽愣神的时候,张晓丽突然俯身擦拭小高飞嘴角的米粒,她新烫的卷发垂下来扫过刘龙羽的手背,带着茉莉香波的甜腻。
这香气让刘龙羽胃部痉挛——上辈子张晓丽总用硫黄皂洗头,每次拽着小高飞去黑市卖矿石时,那股刺鼻的味道会渗进他校服口袋的夹层。
“我…想去看看我那辆新自行车。”
刘龙羽猛地站起来,木凳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叫。
穿过堂屋外墙时,墙上挂历的日期刺痛他的眼角:1992年5月17日。这个日期像枚生锈的铁钉扎进记忆——二十年后,正是这天塌方的煤矿吞噬了马博良的呼吸器。
院子里的凤凰牌自行车镀着一层虚幻的光泽。刘龙羽颤抖的手指拂过车把,金属的寒意顺着指纹渗入血管。公文包躺在车筐里,拉链缝隙露出抹猩红色,像是浸透血渍的纱布。
“小心!”
周大娘的惊呼从身后炸响。刘龙羽回头时,公文包已摔落在地,滚出个裹着油纸包的东西。油纸散开的刹那,他看见十二盒磁带排列成诡异的方阵,封面上印着披头士乐队模糊的笑脸。
马博良冲过来捡起磁带,花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狰狞的伤疤。
刘龙羽瞳孔骤缩——这道疤本该出现在十年后,是矿井透水事故留下的勋章。
“怎么毛手毛脚的,龙羽,这可是托人从义字矿区带的原版带。”
马博良吹去磁带上的浮灰,指甲缝里没有熟悉的煤灰,反而沾着亮晶晶的彩纸碎末,
“晚上带你去旱冰场,那帮孙子肯定馋死。”
刘龙羽的视线突然被牛文海裤脚的污渍黏住。
那不是矿区常见的煤渣,而是某种靛蓝色颜料,在阳光下泛着孔雀尾羽般的诡谲光泽。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上个月他去义字矿区卖血,在黑市诊所墙角的通缉令上见过这种颜料,是专门用来给走私古董做旧的化学制剂。
所以,牛大哥和马大哥真是去演唱会上捡垃圾了吗?
“自行车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去学校真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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