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散发着惊人暖意的分量,像一颗落入冰湖的石子,在他沉寂的心底漾开了一圈圈温热的涟漪。这暖意不仅驱散了身体的严寒,似乎连灵魂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也被悄然照亮、熨帖。
“哼,老头子我清静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倒要给你这小东西当牛做马了?” 他一边艰难地在深雪中跋涉,一边忍不住对着怀里那团鼓囊囊的“包袱”絮叨,语气却全无平日的刻薄,反而透着一丝认命的无奈,甚至还有那么点……新鲜感?“瞅你这没心没肺的睡相,倒是个有福的。行吧,算你命不该绝,遇上了道爷我。以后是福是祸,是哭是闹,可都别怨我!”
狂风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地抽打过来。玄微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自己的肩膀和宽大的袖子为怀里的襁褓挡住最猛烈的冲击。冰冷的雪沫子钻进他的后颈,冻得他一哆嗦,他却只是把怀里的“小火炉”搂得更紧了些。
风雪呜咽,山林咆哮。苍老的身影抱着一个不合时宜的温暖襁褓,在昆仑墟无情的白色炼狱里,一步一个脚印,顽强地向着山峦深处,那个被唤作“家”的、小小的清虚观挪去。道袍里,熟睡的婴儿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般的咕哝,小拳头在襁褓深处无意识地握紧,那枚紧贴着他胸口的玄墨玉佩,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与温暖中,流淌的微光似乎更加温润、稳定了几分。
玄微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回程的雪坡上,每一步都比来时更加沉重。风雪像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他裸露的皮肤,寒意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试图重新钻透那层被怀中暖意暂时驱散的屏障。他佝偻着背,道袍的前襟被襁褓撑得鼓鼓囊囊,像揣着一个不容有失的秘密火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狂暴的风雪幕布中,终于隐约透出一点微弱却温暖的橘黄色光晕,如同迷途航船在惊涛骇浪中望见了灯塔。那光晕来自一处倚着山壁建造的、略显破败的道观——清虚观。几间瓦房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低矮的土墙几乎要被掩埋,只有那扇虚掩的、糊着厚厚棉纸的木门缝隙里,透出的灯光昭示着这里尚有人烟。
玄微精神一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最后一段斜坡,踉跄着扑到观门前。他腾出一只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嘶哑地喊道:“开门!快开门!冻死道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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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女声:“来了来了!催命似的!这么大风雪,师父您又跑哪儿…” 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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