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途与血色倒影

> “小墨！” 苏晚晴魂飞魄散，尖叫着扑上前想要抱住他。

陈建国反应极快，手臂猛地发力，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了儿子下沉的身体，将他半抱半架住，避免了他直接砸在地板上。

“医生！快叫……”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已经完全慌了神。

“别慌！” 陈建国低喝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陈羽墨并没有晕厥，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却剧烈地收缩着，里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被巨大痛苦彻底淹没的虚无。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地夺眶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疯狂滚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甚至渗出了一丝猩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深处压抑着、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破碎而绝望的呜咽。

那不是少年人的委屈或挫折，那是一种……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至痛、灵魂被彻底碾碎后才会有的、无声的恸哭！

林静姝已经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近前。她看着孙子这副模样，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没有像儿媳那样惊慌失措，也没有像儿子那样厉声喝问。她只是伸出微凉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去陈羽墨脸上汹涌的泪水。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

陈羽墨涣散的目光，终于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在奶奶布满皱纹却依旧坚毅的脸上。那双阅尽千帆、洞察世事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沉甸甸的担忧，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属于长辈的无措。

“孩子……” 林静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陈羽墨耳边那绝望的嗡鸣，“不怕……回家了……告诉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家了……

这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陈羽墨猛地闭上眼，额头重重地抵在父亲坚实温暖的胸膛上。那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皂角香，是父亲的味道！前世，他就是在这样的气息环绕下，看着父亲伟岸的身躯被爆炸碎片洞穿！

“啊——！！！”

一声嘶哑到变调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硬生生撕裂出来的悲鸣，终于冲破了陈羽墨死死咬住的嘴唇，在陈家温暖明亮的玄关里，凄厉地炸响！

这声悲鸣，饱含着四十年的孤独、五年的刻骨仇恨、以及失而复得却又时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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