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和姐姐常被「暂时寄放」在姨妈家。姨妈总能变出千百种美食,无论三餐或点心,样样sE香味俱全。那段「寄住」的时光,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乐此不疲的享受。
再後来,入学、升学、离乡外地求学,一个人慢慢学着自由。回姨妈家的次数也随之渐渐稀少。
十多年一晃而过,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改变,我一直以为一切会如往常般继续。我幼稚地相信,只要过年回家,姨妈做的那一桌年菜就会如期出现,而我还是那个贪嘴的孩子。
红通通的番茄炒蛋、浓郁入味的卤r0U、五彩缤纷的凉拌丝、皮蛋豆腐、sU炸花生米、几道清爽的小菜……还有姨妈亲手擀的手工面,一碗碗热腾腾地端上桌。大年初一,全家围坐,那就是家的味道。
无论清苦或富裕,那一桌菜二十多年来从未改变。那是我对团聚最具T的想像,也是最温暖的回忆。
直到2009年春节,那一年,我再也吃不到姨妈做的菜了。
十一月过了一大半,姨妈过世第七天,妈妈终於在电话那头哽咽地告诉我这消息。那场手术之後没过多久,姨妈就悄然离开。她成了我人生中第二个离开的亲人。
电话那端只剩下静默,原来悲伤来临时,是说不出话的。
我没能见到姨妈最後一面。那时我人在芒川,只能前往市郊的清真寺,请伊玛目诵经,为姨妈送行。那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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