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沉重的雕花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议事厅内弥漫的震惊、压抑和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冰冷的晨风扑面而来,带着初冬特有的凛冽,却也让林晚感到一种挣脱牢笼般的、带着痛楚的清醒。
轮椅碾过老宅前庭平整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顾淮深微微仰起头,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勾勒出他深邃而疲惫的轮廓。阳光落在他眼睑下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也照亮了他眉宇间尚未散尽的肃杀和那深入骨髓的倦意。
这场家族审判,耗尽了重伤初愈的他最后一丝力气。胸腔内翻涌的剧痛和喉咙的灼烧感从未停止,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角。但他挺直了脊背,拒绝了“影子”的搀扶,只允许林晚推着他。
林晚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轻微的颤抖。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隔着厚厚的羊毛毯,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和温度。她的目光扫过这座曾经象征权势、如今却显得冰冷而压抑的巨大宅邸,心中一片平静。这里不是家。这里埋葬了太多肮脏的交易、扭曲的亲情和无辜的鲜血。她只想带着他,带着童童,远远离开。
童童被“影子”小心地抱在怀里,跟在轮椅后面。他小小的身体裹在暖和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他安静地靠在“影子”肩上,大眼睛望着前方坐在轮椅上的爸爸和推着轮椅的妈妈。议事厅里那些激烈的争吵、爷爷的颓然、三爷爷被拖走的哭嚎……似乎并没有在他空洞的眼神里激起太多波澜。他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草,只是本能地蜷缩着,汲取着靠近父母时那一点点微弱的安全感。
顾家的管家和几个佣人垂手肃立在大门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开。没有人敢上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敬畏和……疏离。这座老宅的主人,在经历了这场血腥的清洗后,已经易主。而新的主人,正带着满身伤痕和决绝,头也不回地离开。
黑色的加长轿车无声地滑到阶前。“影子”拉开车门,小心地将童童放进后座的安全座椅里。林晚则和司机一起,小心地将顾淮深从轮椅扶进车内宽敞的后座。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寒风和视线。车厢内温暖而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消毒药水混合的气味。顾淮深重重地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着眼,眉头因为剧痛而紧锁,呼吸略显急促。林晚立刻从保温箱里拿出温水和药片,小心地喂他服下。
童童安静地坐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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