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她看着窗外飞逝的、陌生的街景,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死亡,是恐惧那铺天盖地的、精心编织的谎言;恐惧童童眼中那无法弥补的创伤;恐惧顾淮深眼中那冻结一切的失望……更恐惧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挣脱这污名,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孤立无援。
这个词从未像此刻这般具象而沉重地压在她的脊梁上。她像被抛入无底深渊,四周是冰冷的石壁,没有任何抓手。苏晴赢了第一步,用最狠毒的方式将她彻底剥离出顾淮深和童童的世界。
警车驶入一个森严的院落,高墙电网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她被带下车,穿过冰冷空旷的走廊,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每一步都敲在心脏上。最终,她被推进一间狭小的房间。
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闭、落锁。那一声“哐当”巨响,仿佛砸断了林晚心中最后一根弦。
房间极小,只有一张冰冷的铁板床,一个同样冰冷的马桶。墙壁是惨白的,带着经年累月的污渍。头顶一盏白炽灯发出刺眼而单调的光,将她的影子孤独地钉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气里是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陈腐的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坚硬的地面上。膝盖蜷起,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无处不在的寒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手腕上被铐过的地方,皮肤红肿,隐隐作痛。
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宴会厅的灯光、童童惊恐的泪眼、顾淮深冰冷的审视、苏晴得意的冷笑、警笛的呼啸、铁门的撞击……无数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中疯狂旋转、撞击,最终化为一片尖锐的嗡鸣。
泪水终于冲破了强装的堤坝,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膝盖上昂贵的丝绸布料。那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绝望的冰凌,是愤怒的火焰被强行浇灭后的余烬。她咬紧了下唇,尝到了咸涩的铁锈味,喉咙里压抑着濒临崩溃的呜咽。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沉重而破碎的呼吸声。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从背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处的绝境。
她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那双曾被顾淮深形容为盛着月光玫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近乎疯狂的坚韧。
苏晴……“夜枭”……
他们想碾碎她,想让她在绝望中认命。
不!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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