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新。后来他便留在峡里,给迷路的人指道,眼睛却慢慢瞎了。
"小友刚才摔的那下,倒让我听见了。"老者笑起来,"你脚步重,心也重,像揣了个擂鼓的瓮。"他转身往雾里走,竹杖在前面划出"笃笃"的响,"跟我来。"
陈生忙捡起书箱,跟在后面。奇怪的是,跟着老者走,雾好像变薄了些。老者走得慢,却从不出错,遇到岔路便停一停,侧耳听会儿风;过了溪涧,便蹲下来摸水草,说:"左边水凉,是活水;右边水臭,绕着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忽然散了些,露出一线天光。陈生抬头,见前面是片松树林,林子里有间草屋,檐下挂着串干辣椒,灶膛里飘出炊烟。"到了。"老者推开柴门,"我住这儿,你且歇着。"
草屋里收拾得干净,土灶上煮着野菜粥,香气扑鼻。陈生喝了两大碗,缓过劲来,便问:"老丈,我见你闭着眼,怎会认路这般准?"
老者舀了碗粥,递给陈生:"小友用眼看得见山,看得见树,可看得见风从哪边来么?看得见泥土里藏着的潮气么?看得见苔藓哪边新、哪边老么?"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耳里能听见雾的呼吸——浓雾是闷声的,薄雾是轻响的;山风从东边来,带松针香;溪水从西边流,裹着碎石响。"
他又摸了摸桌上的粗陶碗:"你用眼看这碗,只当是个盛粥的;我用手指摸,能摸出碗沿有几道细纹,是去年秋夜被猫碰裂的——用心看,万物都有声音。"
陈生听得入神,忽然想起什么:"老丈,我想跟你学雾行术,可好?"
老者放下碗,沉默片刻:"小友可知,为何雾里的白影总在转圈?"
陈生摇头。
"因为他们心里装着太多东西。"老者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心口,"出门前想着家里的米缸,路上想着考题难不难,迷了路又想着鬼怪——心乱了,眼便花了。我眼虽瞎,心里却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能数清雾里的风有多少股。"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影:"你今日能跟着我走出来,是因为心里装着'出去'的念头,比那些白影的念头干净。可你若真要学,得先把心里的书、心里的考题、心里的功名利禄,都放一放。"
陈生愣住了。他想起进峡时拍着胸脯说的"岂能信怪谈",想起摔下去时慌得喊"鬼",想起看见白影时攥紧玉坠的模样——原来自己心里,早塞满了各种"执念",比雾还浓。
"小友,"老者转身,闭着眼对他笑,"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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