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透了后背:"大人明鉴!小的前日去乡下催粮,那老农实在没粮,小的就......就自掏腰包垫上了......"
"放屁!"陈师傅突然咳嗽起来,"上月我去乡下修门板,见老张家的小子抱着米缸哭——说是被张主簿抢了,米缸底儿都刮干净了!"
尺子又晃了晃,映出另一幅画面:张主簿站在老张家院里,揪着老张头的胡子,米袋里的米"哗啦啦"往他怀里装。老张头的孙子趴在地上哭,手里攥着半块红薯干。
周大人的玉扳指捏得咔咔响:"张主簿,你可知罪?"
张主簿浑身发抖,突然扑向量心尺,想把它踩碎。可尺子像长了眼睛,"嗖"地窜上房梁,尺身发出刺目的光,把他的丑态照得清清楚楚。
"够了!"周大人喝住要冲上去的衙役,"张主簿,你私吞赈灾粮,逼死老农,本应杖毙。但今日有量心尺为证,我不判你死——"他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你去城门口跪着,戴枷三日,让全县百姓看看,这清官的秤杆上,容不得半粒沙子!"
张主簿被拖下去时,还在喊:"大人!我是为您办事啊!"
周大人转头对陈师傅作揖:"陈师傅,这尺子......"
"大人,尺子不是给我的。"陈师傅指了指房梁,"它该悬在公堂上,看着往后的人。"
后来,量心尺真的挂在青阳县衙的大堂上。没过半年,有个新上任的税吏想捞油水,刚摸出银子要塞给师爷,就见量心尺"叮"地响了一声,尺身映出他藏在袖管里的账本——上面记着哪家该免粮,哪家该加税。税吏吓得酒都醒了,连滚带爬把银子塞回怀里。
再后来,陈师傅走了。出殡那天,全县的人都来送他。我捧着他的刨子走在最前头,路过县衙时,看见量心尺还在房梁上,被阳光照得发亮。
有人说,那尺子是老木匠用一生的良心做的。也有人说,它其实是块照妖镜,照得出人心底最见不得人的算计。
可我知道,陈师傅临终前跟我说过:"小豆子,这尺子量的不是别人,是自个儿。你要是心里有鬼,它比谁都清楚。"
现在我偶尔路过县衙,总爱抬头看看那柄尺子。它静静挂着,不说话,可风一吹,尺身上的"仁义"二字就轻轻晃,像在敲人心坎上的鼓。
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我觉得,人心这杆秤,总得有个准星。就像陈师傅的量心尺——它不量长短,只量善恶;不量斤两,只量良心。
这世上的秤砣,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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