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本泛黄的书,封皮上写着"逆生诀"。
"三日后,子时三刻,用银针挑断心脉,以命换命。"潭水里的声音像刮过石缝的风,震得铁牛耳膜生疼。他踉跄着后退,裤脚被荆棘划破了也没知觉。等跌跌撞撞回到家,已经是第三日傍晚。
三娃的烧更重了,迷迷糊糊地喊着"爹"。铁牛颤抖着摸出怀里的羊皮卷——那是他在潭边捡到的,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血写的。他咬着牙找出银针,在油灯下比对着羊皮卷上的图。三娃疼得直抽抽,却还攥着他的手腕:"爹,我不疼......"
针尾落下的刹那,铁牛看见三娃的嘴唇慢慢红润起来。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手背的皮肤像老树皮似的裂开,指节肿得像胡萝卜。等三娃彻底退烧时,铁牛摸了摸头顶,原本乌黑的头发全白了,像落了层霜。
三娃好了,可铁牛却一天比一天弱。他挑不动水,砍不动柴,连灶房的火都生不着。三娃懂事了,每天天不亮就去溪边提水,把药罐擦得锃亮。有回他给爹捶背,摸到爹肩胛骨硌得慌,眼泪吧嗒吧嗒掉:"爹,等我长大了,背您去看山外的世面。"
铁牛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就咳起来。他望着窗外的鹰嘴崖,心里明白,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七年后,三娃十六岁。他在镇上学了木匠手艺,攒够了钱,背着爹去了鹰嘴崖。
"爹,我带您去看光阴潭。"三娃搀着铁牛,山路还是那么陡,可铁牛走得很慢,慢得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等绕过最后一道弯,潭水还是那么黑,像块没擦干净的锅底。
三娃蹲下来,捡起块石头扔进潭里。潭水翻起漩涡,这次他看清了——画面里的自己正跪在潭边,手里攥着把铁锨,正在挖坟。旁边堆着累累白骨,有的戴着银镯子,有的穿着绣花鞋,最上面那具的头骨上,还卡着半块鹅卵石。
"逆光阴者化尘。"
石碑上的字突然浮现出来,红漆已经褪得发白,却像用血浸过似的刺目。三娃的手开始抖,他想起爹常说的话:"人这一辈子,就像山涧的溪水,只能往前流,不能硬往回扳。"
"爹,咱们走吧。"三娃扶着铁牛往回走,山风掀起爹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衫。铁牛望着远处的山梁,轻声说:"三娃,你记不记得那年你生病?"
"记得。"三娃鼻子发酸,"要不是您......"
"傻娃。"铁牛拍了拍他的手,"爹不是拿命换了你的命。那天我在潭边看见的,是你自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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