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实话。"
云娘没说话,只往他碗里多添了半盏酒。酒液在碗里晃,映着她泛红的耳尖。
秋去冬来,成都的雪下得急。柳七郎裹着件灰布斗篷来喝酒,发梢沾着雪粒子。他喝到第三碗时,突然说:"云娘,我要走了。"
云娘正擦桌子,手一抖,抹布掉在地上。"去哪儿?"
"长安。"柳七郎摸出块碎银压在碗底,"这次换了路数,写策论,说不准能中个进士。"
云娘弯腰捡抹布,抬头时眼眶红红的:"那...那你啥时候回来?"
"说不准。"柳七郎抓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墙上又题了首诗,"此去长安三万里,春风先到锦官城。"
他写完就走,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云娘等了整整一夜,雪停了,酒旗被冻得硬邦邦的,像块破布。第二日天刚亮,她就爬起来,用温水把墙上的诗慢慢润下来,贴在胸口焐干,再收进木匣的最底层。
这一等,就是一年。
第二年春,成都的桃花开得格外艳。醉仙楼的酒旗刚换上新的,就有个穿青衫的公子骑马而来。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的玉牌"当啷"响,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店家,可还认得我?"公子把马拴在酒旗杆上,掸了掸衣上的尘,"去年冬天来喝酒的柳七郎。"
云娘正在柜台后算账,听见声音手一哆嗦,算盘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她抬头,见那公子眉峰如剑,眼角却带着笑,倒比去年多了几分英气——可不就是柳七郎?
"柳...柳公子!"她慌忙去捡算盘,发间的木簪却"啪"地断了,"您...您中了?"
柳七郎从怀里掏出个黄绫包,打开来是块金光闪闪的牌匾:"进士及第,赐同进士出身。"他把包袱往桌上一放,"云娘,我回来寻我的诗。"
云娘的手在发抖。她打开柜台底下的木匣,取出层层包裹的蓝布帕子,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贴着二十三张诗稿,每张都用竹片压得平平整整,边角还留着她当年补的浆糊印子。
"我都收着。"她把帕子递过去,声音轻得像叹息,"从你第一次题诗那天,到去年冬天走的那天。"
柳七郎接过帕子,手指碰到她的手背,烫得两人都缩了缩手。他翻到最后一张诗稿,是去年冬天的那首:"此去长安三万里,春风先到锦官城。"墨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被小心地用糨糊粘过,边角还垫着薄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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