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织机能把你的画'织'成锦缎,这样苗汉的故事就能缠在一起,永远扯不断啦!"
半年后,周砚带着二十幅苗锦题材的画作回了中原。他在扬州开了间画斋,取名"苗韵堂"。头幅画《百鸟衣》挂出去那天,看客挤破了门槛。有人惊叹"这颜色怎会如此鲜活",有人嘀咕"不过是些蛮夷花样",直到有位老学究扶着眼镜凑近:"你们瞧这纹路,凤凰尾羽的渐变色,竟用了十二种矿物颜料;锦鸡冠子的分层染法,倒和我们《天工开物》里的'三矾九染'异曲同工。"
可麻烦来得比名气快。有个姓钱的盐商听说苗锦能卖大钱,带着几个家丁闯进画斋:"周画家,你那些纹样我全买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周砚挡住他的手:"这些不是货物,是苗家阿依姐的心血,是她们寨子里传了三代的纹样。"
钱盐商冷笑:"什么心血?不过是些花花草草。我出五百两,你把图样卖给我,我让人开作坊,织出来的锦缎都算你的。"
周砚气得攥紧了拳头。当晚,他翻出阿依送他的银铃铛——那是她用织锦剩下的边角料编的,说能驱邪。铃铛在掌心硌出红印,他忽然想起寨子里的老人们常说的话:"苗锦是穿在身上的史书,每根线都连着祖先的魂。"
第二日,周砚在画斋里摆了场"苗锦故事会"。他搬来二十幅大画,从"蝴蝶妈妈"到"百鸟衣",从"鱼纹祭"到"枫香染",每幅画旁都配着自己写的注解。头天来的人不多,可听着他讲阿依姐如何在月光下纺线,讲寨子里的老织娘临终前把纹样传给孙女,讲苗家姑娘出嫁时要穿着百鸟衣绕着枫香树转三圈——人群渐渐安静了。
"原来这些花纹不是瞎画的。"有个妇人抹着眼泪,"我家闺女去年嫁去苗疆,我还嫌她的嫁衣太花哨,如今才懂,那是她阿娘用半辈子光阴绣的祝福。"
钱盐商又来了,这回没带家丁,只拎着两坛酒:"周画家,我错了。这些纹样确实不是钱能买的。"他指了指《蝴蝶妈妈》,"我想跟你学,把这些故事画进我的商队旗号里,让更多人知道苗家的规矩。"
周砚笑了。后来,他的画斋成了汉苗商队的落脚点,苗家的织锦通过商队去了江南、去了京城,汉家的绣娘也跟着学起了苗锦的"通经断纬"法。阿依姐隔两年就来趟中原,教画斋里的姑娘们挑花结本,周砚则跟着她回苗疆,把中原的工笔技法融进苗锦——如今寨子里的织机,经线上是传统的靛蓝,纬线却添了朱砂染的牡丹、石青染的竹叶。
有年春天,周砚在苗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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