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记下"麦黄"二字;晌午守在桑树下等螳螂捕蝉,看两虫相搏的轨迹竟拼出"防蛀"的图形;夜里举着松明子蹲在瓜架下,看萤火虫明灭的顺序,竟和他去年在药铺偷记的药方《百草集》里的"清暑汤"如出一辙。
"九郎这孩子,怕不是中了邪?"王婶的儿子阿福发了热症,陈九采了把狗尾巴草煎水给他喝,竟真退了烧。王婶捧着空碗直咂舌,"前儿我在灶房看见他蹲在锅台边,看蟑螂爬过的痕迹记什么'姜三片,葱白两根',合着那药方是他从蟑螂肚子里看出来的?"
陈九只是笑,他知道这些痕迹不是虫儿写的,是天地写的。就像去年他在破庙梁上发现的蜘蛛结网,网的经纬线竟和《齐民要术》里说的"区田法"暗合——深沟高垄,保水保肥。他把这法子教给村里种稻子的老周头,秋收时老周家的稻子比别家的多收了两成,硬要拉着陈九去土地庙烧高香。
真正让全村人服气的,是今夏的大旱。
从入梅到芒种,青溪镇没下过一滴雨。河塘见底,稻苗卷成了黄纸,连井里的水都快见底了。陈夫子把家里最后半袋米拿出来熬粥,见儿子还抱着个破瓦罐往山上跑,气得抄起扫帚要打:"你是要把陈家祖坟都刨了吗?"
"阿爹!"陈九攥着瓦罐往怀里藏,"我在鹰嘴崖的石缝里看见蚂蚁搬家了,它们排的'泉'字,就在鹰嘴崖东侧的野蔷薇丛下!"
陈夫子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他想起上个月儿子蹲在院里看蚂蚁,说看见"禾"字,后来果然下了场透雨;又说看见"燥"字,没几天就刮了三天干热风。这孩子的眼睛,怕是比自己读了一辈子的书还灵。
当陈九带着二十几个壮劳力在鹰嘴崖挖到清冽的泉水时,全村人都跪在了地上。泉水从石缝里涌出来,漫过龟裂的田埂,浸湿了枯黄的稻叶。老人们捧着泉水哭,小孩子们追着泉水跑,连最刻板的族老都捻着胡子说:"九郎这孩子,怕真是得了天地授业。"
消息传到县城,县太爷坐着八抬大轿亲自来青溪镇。他穿着湖绸官服站在泉边,看着陈九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出蚂蚁的"泉"字轨迹,又指着远处正在引水灌溉的村民,捋着胡子笑:"本县在衙门里读了二十年圣贤书,竟不如你这山野书生懂天地之道。"
他转头对随从说:"把朕赐的'格物先生'金漆匾取来。"又转向陈九,"陈公子,往后这青溪镇的田赋免三年,再拨二十石稻种给你,让这'虫书'的法子,惠及更多百姓。"
陈九接过匾额时,手还在微微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