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灌进破棉袄,他冻得直哆嗦,却把馒头捂在胸口焐着——他娘这会子肯定饿得慌。
推开破庙的门,就着月光,他看见土炕上的老母亲蜷成一团,额头烫得能煮鸡蛋。周瘸子手忙脚乱生起火,把馒头掰成小块,吹凉了喂过去。老太太喝了两口粥汤,突然抓住他的手:"儿啊,娘梦见你爹了......他说在阴间受冻,让我给你带句话......"
周瘸子鼻子一酸,眼泪掉在母亲手背上:"娘,您别胡思乱想,等我攒够钱,给您请个好大夫。"
老太太摇头,指甲掐进他手背:"你爹说,他攒的钱全在这儿了......"她指了指周瘸子怀里的铜钱,"可那钱沾着他的贪心,会招灾的......"
周瘸子一怔,这才想起怀里的铜钱。他摸出来,就着灶火看——铜钱上的血渍在火光里泛着暗紫,倒像团凝固的血。
是夜,周瘸子守在母亲炕边打盹,迷迷糊糊听见响动。睁眼一看,土炕上多了个穿青衫的男人,四十来岁模样,面色青灰,眼睛鼓得像铜铃。男人指着周瘸子骂:"好个穷鬼!你拿我的钱买馒头,可知这钱沾着我多少怨气?"
周瘸子坐直身子,把铜钱攥在手心:"你是钱老爷?"
男人瞪圆眼睛:"正是我!我生前攒下三千两银子,就为给儿子置地娶亲。谁成想那不孝子要分我的钱,我气得闭了眼,哪知道你们这些穷鬼偏要碰我的东西!"他飘过来要抢铜钱,却被周瘸子一偏身躲开,"你娘病成那样,你就没想过她为啥生病?还不是因为你总捡这些脏东西!"
周瘸子摸了摸母亲滚烫的额头,轻声说:"我娘生病,是因为我没本事挣钱请大夫。可我给她买馒头,是她病了二十三天来,头回吃口热乎的。"他把铜钱举到男人面前,"你说这钱沾着你的怨气,可我今儿用它换了两个馒头,是给我娘的孝心。你看看这馒头,热乎的,软乎的,比我这瘸腿儿子的手还暖。"
钱老爷的鬼魂僵在半空。他盯着铜钱上的血渍,突然想起自己咽气那天,攥着铜钱罐的手在抖——他不是心疼钱,是心疼儿子。他那混账儿子要分他的钱去赌博,他气得直骂"狼心狗肺",可真到了闭眼的时候,最想的还是儿子能有口饱饭吃。
"你......"钱老爷的声音弱了,"你娘病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早说?"
周瘸子笑了:"说了管用吗?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捡铜钱?"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十几文钱,"这是我讨饭攒的,加上今天的十七文,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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