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敢惊动谁。
待他回到青溪镇,已是半月后。母亲抹着眼泪捧出粗布衫:"你走后,你爹病了,家里的米缸早空了......"陈砚忙掏出盘缠,却见母亲从箱底摸出个布包,"这是你走前藏在房梁上的,说是'给桃翁的谢礼'。"
布包里是十文钱,还带着陈砚的体温。
第二年春闱放榜,陈砚中了二甲进士,被派往江南任通判。离京那日,他特意去西市买了支狼毫,又挑了匹青竹,打算回青溪镇时,顺道去桃林题首诗。
这一去又是三年。陈砚在任上修了堤坝,治了蝗灾,最得意的是在城郊开了片义学,让穷家孩子也能读书。离任那日,百姓夹道送他,有人举着"清廉如水"的木牌,有人往他车里塞煮鸡蛋,陈砚一一谢过,心里却念着桃林里的老翁——他应诺过的,要回去题诗。
这日他终于到了青溪镇。山还是那座山,溪还是那条溪,可桃林却没了从前的热闹。陈砚顺着记忆找去,却在鹰嘴崖下看见块断碑,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桃仙渡"三个字,碑身爬满了青苔。
"小官儿可是来题诗的?"
陈砚转身,只见陶瓮立在老地方,白须老者坐在瓮上,膝头盖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
"桃翁!"陈砚扑过去,"您怎的......"
"三年前我就说过,这林子有灵性。"老者指了指陈砚腰间的狼毫,"你当县官这些年,可曾贪过一文?"
陈砚愣了:"学生清清白白,百姓可都看着呢。"
老者笑了,抬手招了招,满山的桃花突然簌簌而落,在两人中间铺成条粉红的花路。待花雨停了,地上竟立着块丈许高的青石碑,碑面光滑如镜,像是刚被人擦过。
"题吧。"老者说。
陈砚蘸饱了墨,笔尖悬在半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桃翁时的情形——那时他干渴得快晕过去,是这老者赠桃救命;后来他中了官,从未忘记回来;如今他两袖清风,倒真应了"知足"二字。
他大笔一挥,写下:
"三月桃林遇仙翁,一枚甘露解途穷。
十年宦海心犹澈,不敢负君半字中。"
墨迹未干,整座桃林突然发出清鸣。最粗的那株桃树抖了抖枝桠,落下片桃花,正落在陈砚脚边。老者弯腰拾起,吹了口气,桃花便化作根细枝,递到陈砚手里:"拿回去,插在水缸里。"
陈砚捧着枝子回了家。他母亲正蹲在院角洗他的旧衣裳,见了枝子直咂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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