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的街灯,斑斓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张宁温暖的笑容,郑秀晶担忧的眼神,父母哥哥那张过分热情甚至带着点卑微的脸……各种画面在她脑子里交织碰撞,乱成一团浆糊。
回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父母几乎是抢着帮她拿拖鞋、倒水,哥哥笨拙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那殷切到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她浑身不自在,像被架在火上烤。她勉强应付了几句,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那张睡了多年的床上,崔雪莉却感觉像躺在针毡上。她翻来覆去,被子被揉成一团。
黑暗里,过去的冷言冷语、漠不关心,和刚才那副堆满笑容的脸交替闪现。
她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是真的吗?能相信吗?还是……一场随时会醒的噩梦?巨大的疲惫和茫然像潮水般涌来。
手机在此时震动,张宁的短信只有三个字:「看窗外」 她赤脚跑到阳台,楼下梧桐树影里闪过两点猩红。
李智昊倚在跑车边抽烟,张宁抬手比了个射击手势,指尖对准她家车库方向。
崔雪莉摸到窗台缝隙里卡着的玻璃弹珠——这是她离家前藏的最后一个。弹珠表面蒙着灰,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接下来的日子,崔雪莉像个最谨慎的观察员。
父母开始笨拙地尝试跟她聊天,询问她练习累不累;餐桌上,她喜欢的菜式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哥哥甚至破天荒地在她出门时,问了句“要不要送”。
这些细小的、带着讨好意味的改变,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确实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一丝名为“希望”的嫩芽极其脆弱地冒了头。
可每当夜深人静,或者看到母亲眼底那极力掩饰却依然存在的算计,或者父亲偶尔流露出的、对如今这份“清闲工作”的过分在意时,那点脆弱的希望立刻被更深的疑虑和恐惧覆盖。
那根绷紧的弦从未真正放松过。
她像个走在悬崖边的人,一边渴望抓住那根名为“家”的藤蔓,一边又无比恐惧它会在下一秒断裂。
她沉默地吃着早餐,眼神掠过母亲为她特意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又迅速垂下,专注于碗里的米饭粒。
隔天上午,洪静恩、洪美兰姐妹在金东勇的带领下,踏入了李智昊的别墅大门。
甫一进门,两姐妹脚步就顿住了。
嘶——洪静恩倒抽一口凉气,目光被那几乎占满整个天花板的巨型水晶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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