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军绿色的火车像条不知疲惫的钢铁怪物,在漫天风雪里奔走。
巨大的车头喷吐着滚滚白气,刚冒出来就被刀子似的寒风撕扯、拉长,又被狂奔的车厢狠狠甩在身后,最终消失在灰蒙蒙、望不到边的地平线。
车窗外面,全是雪。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白,白得瘆人。
山被埋了,圆乎乎的像盖着巨厚的白毯子。
枯树光秃秃的枝桠,黑黢黢的,鬼爪子一样伸向铁灰色的天空,被风刮得呜呜响,跟鬼哭狼嚎似的。
刚到车站买票时,听到售票员在那讨论,如果再下两场这样的雪,估计铁路都要停运,幸好火车准时到达站点,实在是车站太冷了。
上了车才发现车厢里也不暖和。
连接处透进来的风,钻骨头缝地凉。
车窗玻璃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奇形怪状,挡住了外面刺眼的白光,把车厢里昏黄的灯搅成一片片晃晃悠悠的、模糊的光斑。
苏念卿裹紧身上那件沉甸甸的军大衣,领口软乎乎的绒毛蹭着她的下巴,勉强给了点暖和气儿。
她偏过头,看着身边趴窗户的小临川,小家伙整张脸都快贴冰凉的玻璃上了,使劲儿朝上面哈气,想融化一小块,好看清外面那个唰唰倒退的陌生世界,小鼻子冻得通红,眼睛里依然装着好奇。
他对面,陆霄凛到底是军人,那腰杆笔挺,像根钉子钉在靠过道的硬座上。
军帽摘了放在窄小的桌板上,露出利索的寸头。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越过旁边趴着打瞌睡的几个人影,定定落在苏念卿脸上。
这一段时间两个村不停地奔波,还有对家人的担心让她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眼底留了两团青灰的印子。
可即使这样,在车厢昏黄的光线里,她那双眼睛,漆黑沉静,像寒潭深处最亮的墨玉,里面有一股子打不折的韧劲儿在燃烧。
“念念,”他的声音不高,沉甸甸的,压过了车轮碾压铁轨那催眠似的轰隆声,“快到京市了。有些事儿,得先跟你透个底儿。”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他们仨能听见。
苏念卿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心里那根早就绷紧的弦轻轻颤了一下。
该来的,到底来了。
她点点头,从这段时间的事件中,还有苏家平反文件迟迟未到......所有的事情夹杂在一起都在指向一个地方,那就是京市,权力的窝子,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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