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团乱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弄了一下,微微刺痛,旋即又陷入更深的迷茫。
侍卫长杨云飞也明显顿了一下,才拱手客气地说道,“分内之事罢了,东西交予我便是,姑姑请回吧。”
“有劳。”那位叫春儿的姑姑说道。
只应了这一声,她就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身,深色衣摆微微漾起一丝风来。
文许言的目光却不由自主黏了上去,掠过她那梳得一丝不苟,且略显老气的掌事发髻上,落到下头裸露的一小截后颈上。
深色衣领紧裹,愈发衬得那截颈子细腻白皙,在午后明晃晃的日光下,竟透出一种与其严厉姿态格格不入的,被岁月仔细掩藏过的光。
她身姿挺拔,步履沉稳,行走间带着宫中女官特有的律动,不显暮气,反而将周遭聒噪的小宫女衬得无比单薄青涩,自有一种沉静的韵致在潜流着。
太监们吆喝起来,红绸被汗湿的手掌揉捏得不成样子。
箱子在青砖地上沉重地拖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缓慢地朝内务府库挪去,侍卫们自然不用动手,只负责押送看管。
文许言忍不住跟了上前,心思却早就脱了缰绳。
眼前是起伏涌动的刺目红浪,耳边是太监粗重的喘息,还有刚刚宫女们细碎的话语,“没了聘礼,跟折了脊梁骨似的……”。
“进了宫的东西,谁有脸往回要?”。
“可怜新娘子啊……” 这些字句与那抹深色背影,那微垂的眼帘,那截白皙的后颈混杂到一起,正在激烈地冲撞着。
那微垂的眼帘……那双眼睛里的安静与距离……
到底……像谁呢?
这无解的疑问,如同被那截刺眼的白,猛地扎进了纷乱的思绪里,带着冰冷的真实感,顽固地提醒着她的存在。
文许言不想提,但是这个影子却一直在眼前回荡着。
那个影子仿佛隔着一层薄雾,一个几乎只剩下轮廓的小小影子,总爱躲在游廊后,或花丛里看他习字练剑的影子……
文许言紧紧皱着眉,太阳穴阵阵发胀,几乎是粗暴地将这模糊的联想压了回去。
不可能,绝无可能。
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个人与她相像了。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抹固执的熟悉感驱逐干净。
夕阳西沉,侍卫们终于将最后一批封存着张家“违禁”的聘礼,全都锁进了内务府幽深的库房里,那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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