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无扫过秦芊芊面前那叠管家簿册,她腰肢轻摆,裙裾窸窣着退了出去。
秦芊芊挺直的脊背骤然垮塌下来,一双眼死死瞪着那碗糖水。
喉咙里像堵了团浸湿的棉絮,又闷又堵,她的掌家权,早已名存实亡,剥落得一干二净。
林锦宏初到任上,不过才堪堪把衙门里的板凳坐热乎,就当着她的面,抬手一点,轻飘飘地将那把象征后宅钥匙的黄铜物件,直接塞进了槐花那水红色的袖管里。
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夫人京城贵女出身,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实在不宜操劳这些琐事。
她何尝不想争?在京城时,她是秦家的嫡女,哪个敢给她气受?在这里,却落得个处处掣肘,她曾豁出去摔碎了三个茶盏,在书房闹了一场。
林锦宏倒是没再纵着槐花公然骑到她头上,但他那双弯弯含笑的眼睛之后,却藏着另一种更磨人的冷硬,他的“视而不见”。
丫头婆子偷懒耍滑,怠慢她的份例饭食,她红着眼睛去告状,林锦宏听着,眉头紧皱,嘴里嗯嗯应着,末了却总会拖长调子叹口气:“下人嘛,眼界见识低,芊芊你大度些……待本官抽空申斥。”那申斥却从未落到实处过。
更有甚者,他书房伺候的小厮,借着送东西的机会,看她的眼神渐渐带了轻佻,她摔了笔洗才把人吓退。
转头哭诉到林锦宏面前,他竟只道:“小伙子年纪轻,做事毛毛躁躁,回头换一个便是。”只字不提惩戒,轻轻揭过。
便是此刻桌上的这碗糖水,他既在表面做了好人姿态,堵了她的嘴,又纵容着槐花来恶心她,这便是他高明处。
偏这时,林锦宏推门而入,他今日穿了件簇新的靛蓝绸袍,显然是新近添置的,更衬得面皮白净了几分。
“芊芊,”林锦宏一进门便带上笑意,目光在桌上掠过,在那碗孤零零的糖水上略一停顿,旋即温声道,“今日瞧着气色倒好点了。”
他走近,手指在秦芊芊僵硬的肩背上轻轻揉按几下,力道恰好,“槐花那丫头做事妥帖,你看糖水都送来了,你要养好身子,这才是我心头的牵挂。”
秦芊芊身体绷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手心肉里。
林锦宏像是没察觉她的僵硬,手上力道依然温和,声音低了下来,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沉重忧虑:“只是……我这心里头啊,还是压着块巨石啊!你可知这次……唉!”他重重叹气。
“你也知道的,亏空的事情……”他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神里透出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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