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天像是被泼了墨,连风里都裹着血腥气和哭嚎。
皇宫太极殿前,血与檐角滴落的水珠混在一起,洇出一片深色的污渍。
董卓身披重铠,按剑立于阶上,铜铃似的眼睛扫过阶下跪伏的百官,喉间发出一声冷笑,震得廊下的铜鹤都似在颤栗。
“迁都长安,避关东群贼锋芒,此乃天意!”他的吼声撞在宫墙上,反弹回来,带着金石般的冷硬,“谁再敢聒噪,周毖、伍琼就是榜样!”
话音未落,两名甲士已拖着两具尸体从殿后出来,“咚”地扔在百官面前。
正是昨夜哭谏的尚书周毖与城门校尉伍琼。
周毖的朝服被血浸透,花白的须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双目圆睁,仿佛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愕。
伍琼的头颅滚落在地,发髻散开,冠缨缠在脖颈上,血顺着石板的纹路蜿蜒,流到一名老臣的靴边,那老臣顿时浑身一颤,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敢出声。
阶下,侍中蔡邕刚想抬袖拭泪,就被身旁的同僚死死按住。
他看见董卓猛地拔出腰间的刀,刀身在火光下闪过一道寒光,直指人群:“还有谁不服?”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个年轻的郎官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尚存一丝血气,突然膝行几步,嘶声道:“董公!洛阳乃先帝陵寝所在,百姓安居百年,岂能说迁就迁?!”
话音未落,董卓身后的吕布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方天画戟带着风声劈下。那郎官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身首异处,滚烫的血溅了前排几位大臣满脸。
吕布用戟尖挑起郎官的头颅,转身掷到董卓面前,单膝跪地:“义父,此等逆贼,当诛!”
董卓俯身,用靴底碾过地上的头颅,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他抬眼看向面无人色的百官,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还有吗?”
阶下死寂一片,只有风卷着火焰的噼啪声,和百官压抑不住的喘息。
有人瘫软在地,有人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却连痛都忘了喊。
董卓收刀入鞘,用靴尖踢了踢周毖的尸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天亮之前,谁若还在洛阳城内磨蹭,这便是下场!”
说罢,他转身登上战车,铁甲撞击的声响渐行渐远,只留下满殿的血腥与死寂。
那些未散的魂灵,成了这场西迁浩劫最先献祭的冤魂。
吕布本来是在虎牢关抵御着联军,各路诸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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