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衣襟拧了拧,手指已被冻得发白。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声从天井缝隙中灌入,如从远古坟冢中吹来的哀吟。
她环顾四壁,目光缓慢地巡视石室的一砖一缝,目光停在天井下方的一处水渍裂痕上,那处石砖较松,略有起伏。
她走过去,跪下,用手指一点点摸索。
指腹拂过苔斑与泥痕,最终在一处凹陷中摸出一块硬物——一枚铁钉般的残片,约寸长。
苏浅浅指尖轻轻摩挲那铁片,眼神幽深,唇角微抿。
她未惊未喜,只是将铁片小心藏入袖底,重新站起。
片刻后,她终于蜷身坐回石床,单膝抱于胸前,另一手覆在腕骨上,那里因锁链而发红微肿。
寒意从石床缓缓渗入身体,她却未有半句怨言。
天井处,雨又大了些。
水珠顺着铁栅滴下,滴在她肩头,冰凉却真实。
她仰头望着那一方小小天光,眼神中再无茫然,唯有沉寂与等待。
她知道,这不是终局。
她曾在苏家残屋中熬过三年暗夜,在北荒严寒中随军辗转,在书简灰尘与毒草之间磨砺出清明心智。
“静思堂”不过是又一场试炼。
她不怕黑,也不怕冷。
她怕的,是没有人再回应她的信号,是她那一线布下的暗线,从此沉寂。
她低声轻唤:“听雪……”
但风声湮没了尾音。
她闭上眼睛,将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呼吸缓慢而深长,似在等待风消云散。
她不知道秦如月会用什么方式逼她开口——“洗心苑”的名号。
在北疆之战结束前她就曾耳闻,是秦策用于“审讯反者”的密室手段,极端、残忍、滴水不漏。
她有的是时间,耐得住等待。
而外面的风暴,终究会来临。
只要她还清醒着——哪怕只有一线缝隙,她也会从这牢笼之中,撕开一道生路。
石室之中,唯余油灯将尽,跳动的光影投在墙上。
仿佛一个少女孤立的身影,在风雨未止的深夜里,静坐不动,宛如哀而不伤的执灯者。
落鹰涧,北荒边陲最险要之地。
天地沉郁,寒风裹挟着雪屑从两侧峭壁间呼啸而过,宛如猛兽低吼。
这里地势陡峭如削,山崖之间夹着一道狭窄涧道,蜿蜒向前,深不见底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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