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片还在客栈抽屉里,取药要三百块,够给娃交半年伙食费了。”
有次抬画家上山,对方说绑腿布像水墨画,他没说裤腿里还塞着孩子的成绩单,"等攒够手术费,爹就能挺直腰杆看你考大学。”
建筑工地的钢筋工用磨穿的手套擦汗,指甲缝里的铁锈蹭在工棚黑板报上。"画个流泪的红眼睛,不识字的老王就能看懂安全标语,"他用砖灰描着戴安全帽的小人,"可去年吊砖砸断锁骨,工头说签了工伤认定书就别想要工钱。”
工具包底的奖状背面,女儿用铅笔描着他搬砖的背影,"爸爸的汗像亮片"七个字被汗水泡得发毛,"包工头拿半车旧模板抵工钱,"他摸着冻伤手背上的燎泡,"可模板扔废料堆时,跟邮局退回的生活费汇款单一个响呀。”
高楼外墙上的安全绳突然晃了晃,他攥着钢索的手掌血泡破裂。"开发商说半车钢筋抵拆迁款,"他对着怀里泛白的全家福呵气,妻子的笑脸在汗水中模糊,"可电视里推土机碾过老屋时,儿子画的笑脸墙像块破抹布。”
台风把吊篮撞向玻璃幕墙的瞬间,他想起老家堂屋的椽子,"等这栋楼封顶,就能用钢筋给娃焊个新书桌了。”
夜市旧书摊前,寒潮让《平凡的世界》哗哗翻页。"最后一位顾客摸出的零钱沾着酒气,"他数了三遍少了两块,刚好是妻子生前常吃的止痛药涨价后的差价,"药铺老板说再赊账就报警。”
手电筒光透过手套破洞,在水泥地上拼出ICU的红灯影,"这针脚是她临终前咬断的毛线,"他对着破洞呵气,"等攒够诉讼费,就能把欠药钱的单子摆到法院去。”
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呛得人咳嗽,她推着水桶的手撞在治疗盘上。"去年给女儿求药时,院长说没钱别占床位,"她用磨破的卡通毛巾擦着瓷砖缝里的血沫,"现在这毛巾连84消毒液都漂不白了。”
重症病房陪护者的哭声震得拖把桶发颤,"我闺女临终前说,这毛巾有阳光味,"她把毛巾搭在对方肩上,"可现在只有消毒水味,跟骨灰盒一个味。”
现实从不会为汗水标价:修鞋匠的锤子敲碎晨霜时,医保拒付单上的红章比鞋钉还硬;卖菜人的秤星坠着退课通知,野雏菊根烂在浑浊水里时,校长的呵斥还在菜市场回荡;棒棒军的扁担挑破月光时,助学贷款驳回函在嘉陵江里泡成纸浆;轿夫的绑腿布吸干山雨时,景区红头文件正盖在未愈合的骨折病历上;钢筋工的安全帽盛住汗水时,工伤认定书在混凝土里凝成血痂;高空作业的安全绳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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