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感也随之如同退潮般散去。只余下河水单调的流动声。
月光依然寂静。
枯油灯壁上流淌的符咒光芒暗了下去,灯油滴落的嗒嗒声,间隔再次变得均匀如故。
粘滞在手腕上的墨绿色冷焰无声无息地没回灯盏之内,只留下皮肤被冻伤般麻木剧痛的触感。
石种深处翻涌的咆哮和那无数向石疙瘩核心汇聚的污秽血线,也蛰伏般沉寂下去,后颈的僵痛暂时减轻为冰冷的麻木。身体的控制权,带着沉重的疲惫和伤口灼烧的剧痛,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或者说,暂时被允许交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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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放下那只僵在半空的、被冻结般剧痛的右手。后颈那块凸起的石疙瘩,依旧冰冷坚硬地镶嵌在皮肉深处,如同一个耻辱的标记,一个无形的囚笼大门。
冰冷刺骨的屈辱感混杂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渗入四肢百骸。
他握紧了手中的枯灯柄,骨节苍白。不再看那片月光下静谧得令人心悸的水面。
他挪动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每迈出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口,左臂近乎失去了知觉,只能虚弱地垂荡着。他咬紧牙关,忍着胸腔里那颗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污秽钝痛的石种,一瘸一拐地朝着远离河水、远离这片凝结着千年血泪的惨烈废墟的方向,向着雾都的方向,沉重地挪去。
月光冰冷地铺满河滩,将他踽踽独行的身影拉得极长,像一个孤独而沉重的叹号,慢慢融入远处笼罩一切的、更为深沉的雾都阴影之中。
直到行出数里,林木生才在一个河湾的拐角彻底停下脚步。他背靠着一片在月光下如同泼墨画般的荒废桃林。
桃枝漆黑虬曲,叶片零落,透着衰败的气息。远离了巡河夜叉那片让人心头发紧的水域,体内那些狂躁的邪物终于如巨兽回巢般,暂时陷入了深沉的、令人窒息的蛰伏。
他背靠着一株枯死的老桃树那漆黑嶙峋的主干,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深呼吸都让肺腑撕裂般地疼,口中涌动着铁锈般的腥甜。
冰冷的汗水像小蛇般贴着脊椎不断蜿蜒而下。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体内那邪异的存在感——后颈那块冷硬的石疙瘩如同镶嵌在血肉中的寒铁碎片,散发着刺骨的僵木;胸骨下那颗石种的每一次微弱搏动,都像污秽胚胎在粘稠羊水中缓慢舒展触须,牵动深埋的伤;枯油灯壁上那三颗半虚幻的佛珠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灵魂之上,仿佛随时会彻底凝实,将他的心神拖入某个无底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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