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痕下方,邪佛石种核心深处的混沌粘稠血光中,一丝纯净的、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碧绿柔光,如同投入浊流的一点萤火,极其艰难地刺透了那片污秽的胚胎阴影,微弱却顽强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被疯狂涌来的暗红枯油与幽蓝冰晶混合物死死压制、缠绕、拖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仿佛一场微不足道的反抗被瞬间绞杀。
但这光芒出现的位置……正是石婆婆像脚下新芽冒出的方向!
这一瞬太短暂,如同幻觉。
林木生额角的冷汗汇聚成滴,滑下脸庞。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齿摩擦得咯咯作响。全身的伤口都在爆发出新的疼痛,后颈那块冰冷的石疙瘩如同一条冰冷的寄生蜈蚣,不断向大脑深处散发着僵硬的寒意。
支撑不下去了。
再待在这片被邪灯、石种、夜叉目光共同关注的废墟之上,他可能下一刻就会被体内混乱的力量彻底撕碎,或者引动更为不祥的灾祸。
他强行凝聚几乎溃散的意志,调动枯油灯内仅存的一丝力量——那新凝实的佛珠投影传递回一缕微弱而冰冷的气息,沿着手臂灌入伤处。剧痛似乎被强行冻结了片刻。
他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用刀拄地,每一次用力都牵动全身伤口。胸骨下那颗盘踞的“心”,每一次搏动都像是钝器在胸腔内部敲打。
左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终究还是撑着枯油灯冰冷的灯柄,颤抖着,挣扎着,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破碎不堪的身体从那堆冰冷的碎砖碎石中撑了起来。
脚步踉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遍布炭灰、碎石和不明焦痕的庙宇废墟。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刀尖之上。他终于迈过了那道早已面目全非的庙门槛,来到河滩之上。
眼前豁然开阔,却也更加死寂。
月光如同一匹无垠的巨大银绸,从洁净的苍穹铺展而下,覆盖了整个河湾。
水声是唯一的背景音,清澈、冰冷,洗涤着曾经弥散在此地的冲天怨气。那一片恐怖的婴骸堆积滩涂彻底消失了,河水似乎将其彻底吞噬、分解,只留下洁净平坦的砂砾层,在月光下闪着细碎而湿润的光泽。
被烧焦半埋进河滩的断裂“石敢当”残骸,只剩下一小截布满焦黑裂纹的尖石突兀地指向清冷夜空,像一块冰冷矗立的墓碑,祭奠着石坚那荒诞凄凉的落幕。
石婆婆庙的废墟在身后拉出一道斜长而沉默的黑影。没有风,空气凝滞如水,带着夜露的湿重寒气和劫后余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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