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王宫的青铜漏壶,正有条不紊地滴着水,那滴答声在寂静的宫殿内,仿佛是时间流逝的沉重叹息。
韩王安烦躁不已,一把扯下冠冕上歪斜的东珠,金珠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梁间栖息的燕雀。“整整两月!”他怒不可遏,猛地踹翻案几,竹简如秋叶般散落一地,“秦军始终闭门不出,究竟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在暗中设下天罗地网?”
张横见状,急忙跪伏在地,铠甲缝隙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颤抖着说道:“大王,斥候刚刚回报,咸阳城每日仅运出少量汤药,却始终不见粮车进出。依臣之见,嬴政或许……”
“住口!”韩王安怒喝一声,抓起玉枕狠狠砸向宫柱,玉枕轰然碎裂。就在此时,上将军韩朋踏入殿内,他的玄色披风沾满了征尘,显然是刚从远方归来。“大王!臣在函谷关截获秦军密信,字迹虽模糊,但隐约可见‘药石罔效’四字!”韩朋展开泛黄的绢帛,指腹重重划过某处墨迹,神情激动地说道,“这必定是嬴政垂死挣扎时,向咸阳索要续命之药!”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片刻后,韩王安突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久久不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明日朝会,本王要听听诸位爱卿,如何踏平咸阳!”
与此同时,在距离新郑千里之外的秦军战场营地,巨大的营帐内,灯火摇曳。嬴政身着玄色战甲,手中摩挲着玄色虎符,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韩国试探两月,如今想必认定我们是强弩之末。”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列席的文臣武将,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该是收网之时了。”
赵姬同样身披战甲,手持金错刀,静静伫立在嬴政身旁,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沉稳。蒙恬按剑起身,青铜护腕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他大声说道:“末将愿率破穹军铁骑,在韩军必经之路设伏!待他们踏入峡谷,便万箭齐发,叫他们有来无回!”
“不可。”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廷尉韩非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步伐稳健地走上前来。他苍白的手指轻点沙盘上的新郑城,目光深邃,缓缓说道:“韩国虽弱,但其‘劲韩’之名尚存。若我军主动出击,恐遭六国耻笑,更会惊醒蛰伏的诸侯。这不仅会让我们在舆论上陷入被动,还可能促使六国再次联合起来对抗我们。”
李斯作为客卿,恭敬地向韩非行礼,唤道:“师兄所言极是。韩国连番试探,正是在等我军露出破绽。我们若贸然出兵,反倒坐实了‘病入膏肓’的假象,这正中他们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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