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众人的吹捧声隐隐传来,少女对着铜镜将青丝绾作男儿髻,忽然抿嘴一笑,眼底映着烛火跃动的光。
廊下光影流转,花宝燕再出现时,满院子的英雄气,此刻也已经都化作了桃花香。
她将银鳞甲换作藕荷色罗裙,金线绣的缠枝莲从腰间开到裙角,走起路来恰似晚霞淌过春溪。原先束发的玉冠换成垂珠步摇,青丝间坠着朵新摘的芍药,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晨露。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话从不过时。
"诸位英雄辛苦,且吃盏热茶。"
她捧着宋江家中的钧窑梅子青茶壶转进场院,皓腕上金镶玉镯子叮咚作响。
宋江见花宝燕过来,立刻给众人介绍道,“诸位,忘了介绍,这位是青州清风寨我好兄弟花荣知寨之妹,花宝燕姑娘!”
“哥哥客气了!”
花宝燕给宋江斟茶时指尖稳如拈弓,轮到武松跟前,手一抖却漏了半滴在石桌上——那滴琥珀色茶汤正正落在武松倒映着暮色的影子里。
武松刚放下磨盘的右手还蒸腾着热气,忽见眼前飘来一片茜纱,抬头正撞上少女低垂的睫毛。
那花宝燕的睫毛颤得比受惊的雀儿还急,却偏要强作镇定把茶盏推过来:"武松大哥神力惊人,小妹平生未见,饮了这盏茶水润润喉罢。"
茶烟袅袅里,武松看清了方才没敢细看的容颜。
花宝燕那自小被花荣那杆银枪练出来的飒爽,此刻全化在胭脂晕开的眼角。
他恍惚想起自己少年习武,在少林寺少室山下的野杏花,也是这般白里透红地开着,让十八岁的他第一次懂得什么叫"不敢折枝"……
武松他惯常看人先看筋骨:这女子肩若削玉,脊梁笔直如枪,分明是常年挽弓的手底功夫。
偏生裹在鹅黄衫子里的腰肢又似新抽的柳条,教人疑心稍用些力就能折断。
最要命是那双秋水眼,方才挽弓搭箭时凛若寒星,此刻映着茶汤袅袅的热气,竟漾出三月杏花雨的波光。
"武松大哥?"
她又唤了一声,指尖将茶盏往前推了半寸。
武松这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耳垂上晃动的明珠发怔,那明珠映着晚霞,倒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浸在蜜水里。
他慌乱去接茶盏,铁铸的掌心擦过她虎口薄茧——这发现让他心头一跳,原来不只是他习武之人会生茧子,这等女孩手上也有。
"过奖,过奖,武二谢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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