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又生得丰润,活脱脱是画圣吴道子描了八百遍才敢落笔的仙娥体态,一张脸儿白里透粉,倒像雪地里滚着胭脂珠子,眉毛弯弯似初七八的月牙儿,拿螺子黛细细勾了边,末梢儿轻轻一挑,勾得满屋子王孙公子的魂儿都跟着颤三颤。
最绝是那双眼,黑是黑,白的是白,黑黑得透亮,白是白得水灵,眼波一转,倒把二十四盏琉璃灯的光都敛进去了,眼角儿稍往上吊着,不笑时也带着三分春意,真真是狐狸修了千年也修不出的风流眸子。
“师师有礼了!”
佳人的嘴唇儿比御贡的樱桃还鲜亮些,说话时露着糯米银牙,声气儿又娇又脆,倒像拿玉箸儿敲青瓷碗,听着叫人骨头缝里发酥,发髻松松挽着,斜插支累丝金凤钗,稍一低头,钗头缀的东珠正垂在雪白的颈子上晃悠,晃得人心里猫抓似的痒。
说罢,李师师便要弹琴一曲,以谢来宾,她伸手拨琴弦子时,十根手指头嫩得能掐出水来,指甲盖上染着凤仙花汁,烛光里看着倒像十片小珊瑚。
衣裳是苏绣的轻纱料子,烛火一照,隐隐约约透出里头鸳鸯戏水的红肚兜,偏生外头还罩着件金线勾的牡丹比甲,这般半遮半掩的做派,倒比光着身子还勾人十倍。
最要命是那通身的气度,分明是勾栏里的姐儿,偏生端着贵妃娘娘的架子,待要亲近时,她眼风一扫,倒叫人不敢造次;待要退开时,那裹着蜜的声气儿又勾得人挪不动腿。这般贵气里透着媚态,端庄里藏着风流,莫说高衙内这等纨绔,便是大相国寺里修了三十年禅的老和尚见了,怕也要暗念三声罪过。
“尤物!”
饶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种妖艳明星美女的王伦,也得承认,她们和眼前的李师师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右边的则是那个金女赵元奴了,这北地来的魔星立在猩红毯上,烛火照着她一身金蛇缠臂、鲛绡蔽体的打扮,倒似把大漠的日头都熔在皮肉里:
但见其头顶七宝璎珞冠垂着九曲回环的蛇形金链,正巧荡在袒露的蜜蜡色肩头,两弯锁骨下裹着半掌宽的赤金胸甲,镂空处现出浑圆丘壑,随着呼吸起伏似要崩断那细细的珊瑚链子。
盈盈一握的腰肢缠着十二串银铃,脐眼嵌着颗鸽卵大的绿松石,手中弯刀贴着肚皮划过时,刀锋冷光正映着流苏短裙下麦浪般起伏的腿线——那裙裾开叉直逼腿根,却用金线绣着狼头纹饰,野性里透着森森杀机。
值得称赞的是,这赵元奴通身皮肉不似中原女儿玉雪,倒像胡杨林里淬炼出的琥珀色,烛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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