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上一遭。
终于等到了。顾青倏地起身。
瞧着方向,是往当日的内藏库小院行去。顾青心里既欣喜,又忐忑。
人应是抓住了。可若真是他心中猜测之人……
如此忐忑不已,顾青快步到了内藏库小院。平日里僻静的小院,如今院内灯火通明。
越是离得近,顾青的心跳得越快。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在担心何事。
是担忧被自己猜中了,还是忧心崔景湛又下了狠手?
想象中的求饶声和哭喊声并未传来,顾青脚下一滞,面带犹疑进了小院,崔景湛依旧坐在不知从何处搬来的黑漆扶手椅中。
他面前跪了一人。
那人一身尚酝局普通酿酒工的打扮,褐色短打对襟衫,黑布鞋,这一身顾青再是熟悉不过。难道自己猜错了?
直到那人听见动静,微微侧目,顾青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时滞在原地,忘了如何迈步。
虽然他心中早有了猜测,可一切成真,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丁奉御……你……”顾青如鲠在喉,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良久,他转向崔景湛,躬身探究道:“司使大人,他兴许有什么苦衷?能否先不动刑,让小的试着问上一二?”
崔景湛一手支在扶手之上,歪着脖颈,眸中满是玩味:“你来晚一步,他什么都招了。这是画押的供词。”
他略微抬眸,闻荣面色古怪地递了张供词给顾青,顾青愣了几息,直到他瞥见上头鲜红的指印,这才回过神来。
顾青迟疑地接过供词,往一旁举着火把的禁军身边凑了凑,一个字也不肯放过,细细看起来。
却是十分简单,简单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丁奉御直言,他听闻好些年前,有人偷了宫中的御酒运出宫去倒卖,能换不少银钱。近来他家中出了事,急需钱用。于是他打起了歪心思,特意挑在宫宴前夜,众人繁忙之际动手。
他进宫前曾学过杂耍,在江湖上学了些下三滥的手艺,库房木窗上的锁,难不倒他。谁知刚换了酒,藏在暗处,还未以次酒名义运出宫去,便东窗事发。情急之下,他将酒藏在了此处。
至于出宫之后,何人接应,售往何处,他还没想好。但只要安全运出了宫,换个酒坛子,怎么卖不是卖?总有些有钱的富贵人家,愿意花大价钱尝些稀罕物。
那五倍子,是他那日去太医署取了药,自己煎药时不小心粘上的,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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