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头颅昂首惨嚎的姿势僵住。狂舞的黑发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格。扭曲暴突的眼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深处那极致的痛苦与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空洞。
眉心处,那点殷红的朱砂痣上,一点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乌黑签尾微微颤动。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丝极其淡薄、仿佛错觉般的黑气,从签尾刺入的地方袅袅逸散,瞬间消弭在冰冷的空气中。
那颗曾属于李晚棠、曾容光焕发、曾因极致享受而沉醉、此刻因极致恐怖而扭曲的头颅,如同断了所有提线的木偶,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猛地向下——
坠落。
砰。
一声沉闷的轻响。
头颅砸在冰冷、光洁如镜的暗红地面上。乌黑的发髻散开,铺陈开来,如同盛开后骤然凋零的黑牡丹。那张脸侧贴着地面,曾经美丽精致的五官在撞击下微微变形,双目圆睁,瞳孔彻底涣散,倒映着头顶那盏素白莲蓬宫灯惨淡而永恒的光晕。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未曾吞咽干净的、纯白粘稠的羹汤痕迹。
眉心一点朱砂,殷红如血。只是那点刺入的乌黑签尾,如同一个丑陋而致命的句点,彻底终结了所有的生机与恐惧。
莫掌柜缓缓垂下手臂,指尖那支乌黑的细长银签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他看也没看地上那颗失去生命的头颅,目光转向墙角那尊如同石雕般、自始至终纹丝不动的面具侍者。
侍者无声地动了。依旧是那僵硬如同牵线木偶的步伐,走到头颅旁,弯腰,伸出那双覆盖在素白袖口下、不知是何材质的手,极其熟练地捧起了那颗头颅。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一件易碎的瓷器,却又带着一种处理秽物般的冰冷麻木。
他捧着头颅,如同捧着一件完成了使命的道具,转身,无声无息地走向雅室另一侧,一扇之前从未开启过的、同样素白、与墙壁浑然一体的暗门。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浓得化不开的冰冷寒意。
侍者的身影连同那颗头颅,一同没入门后的黑暗之中。暗门随即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雅室内,只剩下莫掌柜一人。
他缓缓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圆桌前。桌上,那个盛着残余纯白羹汤的漆黑颅骨碗,依旧静静摆放着。空气中残留的腥气似乎更浓了些。
莫掌柜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在碗沿那冰冷的、如同骨骼般的材质上,极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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