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的冰川仿佛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是。”她平静地承认,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风雪是我引来的,为阻那猎户再入深山,伤及……生灵。”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柳含章湿透的、沾满污泥冰雪的衣衫和冻得青紫的手脚上,那冰封般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轻微地融化了一瞬,“你……回来作甚?”
柳含章愣住了。他本以为会听到否认,或者更诡秘的解释,却没想到她如此平静地承认了引动风雪的事实,甚至点明了是为了保护山中的生灵。而她最后那句问话,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仿佛不解他为何要冒着危险返回这“妖异”之地。
那丝困惑,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柳含章心中激起更大的涟漪。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汹涌、更加复杂的情绪——是震撼于她引动风雪的伟力?是怜惜她此刻苍白的容颜?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颤抖和某种决绝的话:“风雪困人,非只我一个。姑娘引来的风雪,自然……也困住了姑娘自己。”他看着素影冰蓝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柳含章,愿留下,扫雪劈柴,略尽绵薄,待……待真正雪霁天晴,再与姑娘同行下山!”
话音落下,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奇石散发的柔和白光,无声地流淌。素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柳含章,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影——有惊讶,有不解,有探究,最终,似乎都沉淀为一种深潭般的幽邃。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缓缓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那片寂静的雪岭。
柳含章的心,在胸腔里狂跳着。他知道,他留下了一个无法回头、也甘之如饴的谜题。
木屋的日子,如同山涧溪流,在寂静中悄然滑过。柳含章当真留了下来。他脱下湿冷的棉衣,换上素影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套同样素净的粗布旧衣。每日清晨,他踏着新雪,去屋后林中砍柴,寻回干燥的枯枝,在屋角堆叠整齐。又拿起简陋的木铲,将门前小径和屋顶的积雪仔细清扫干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清冽的松香,竟让他因奔波和惊吓而疲惫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
素影依旧清冷少言,但不再只是倚墙闭目。她会坐在那张唯一的矮几旁,静静地看着柳含章做这些琐事。当柳含章扫雪归来,在门廊下跺掉靴上的雪沫时,她会默默递上一碗温热的、带着草木清气的汤水。当他劈柴累了,额角渗出细汗时,她会无声地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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