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疯子:“就凭你?一个连岩蜥都杀不利索的‘血食’?”
“凭这个!”赵无咎猛地站起,从自己破烂的衣襟内侧,掏出一支用油布包裹的、仅剩半截的炭笔!这是他作为画师最后的念想!“它们不是痴迷‘惊怖’吗?不是把这当成‘艺术’吗?好!我就给它们看真正的‘惊怖’!不是来自皮肉之苦,而是来自…它们无法理解的美!”
断角愣住了,独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困惑:“美?”
“对!美!”赵无咎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绝境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阳光!雨露!青草!鲜花!婴儿的笑脸!母亲的慈爱!情人间的低语…人间一切美好、温暖、光明的东西!它们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对这些只知黑暗与痛苦的夜刹来说,真正的‘美’,才是最大的‘惊怖’!”
断角沉默了,他那只浑浊的白眼似乎也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未被抓来此地之前,似乎也曾感受过一丝阳光的暖意…那是什么感觉?早已模糊不清,却在此刻,被赵无咎的话勾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煞宴…三天后。”断角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王庭守卫最松懈…贵族们都在熔炉旁‘狂欢’…‘血色画廊’…或许有机会。”他抬起头,独眼死死盯着赵无咎,“你想怎么做?”
计划在骸骨巢穴的阴影中迅速成型。断角负责路线、引开守卫、制造混乱。赵无咎则负责潜入“血色画廊”,完成他的“惊怖之作”。材料?赵无咎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那些断角猎杀夜刹后剥取的、颜色各异的鳞片上。还有那些流淌着毒脓的植物汁液、地穴蠕虫粘稠的体液、甚至…火塘里燃烧后残留的黑色骨灰!
“就用这些!用这夜刹国本身的污秽,画出人间的光明!”赵无咎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三天后,低沉如巨兽心跳的号角声再次响彻峡谷。骸骨王庭方向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充满嗜血渴望的咆哮声。整个峡谷的夜刹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涌向那恐惧的源头。
赵无咎和断角如同两道鬼影,在嶙峋怪石的阴影中潜行。断角对王庭外围的巡逻路线和守卫换防时间了如指掌。他利用地形,巧妙地用石块惊动岩缝里的毒虫,制造小范围的骚乱,引开了一队又一队的夜刹守卫。赵无咎则紧跟在断角巨大的阴影里,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兽皮包裹的简陋包裹,里面是他这几天用各种污秽材料研磨、调配出的“颜料”和几片相对平整的、磨去棱角的黑色骨片——他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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