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必有所成。”张生心中喜悦,更觉这月下习射,比枯坐读书别有一番意趣。此后,月明星稀之夜,这荒园便成了他二人习射的校场。张生的技艺在飞霞悉心指点下日益精进,那“弓”也拉得越发圆熟有力。飞霞立于月下看他射箭的身影,眼中常含着欣慰的笑意,仿佛看着一件精心雕琢的器物渐趋完美。张生偶尔回望,见她月下剪影,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暖意与悸动。
时光如寺前溪水,在诵经声与箭矢破空声中悄然流淌,转眼便是五载寒暑。一晚,张生诵完《妙法莲华经》最后一字,合上经卷。案头灯火跳跃,映着他沉静的面容。飞霞静立一旁,神情却异于往常,带着一种诀别的肃穆。殿内格外寂静,连窗外虫鸣都似屏住了呼吸。
“先生,”她终于开口,声音异常轻柔,却字字清晰,“五年深恩,飞霞永世不忘。蒙先生虔诚诵持,功德回向,幽冥之路已现光明。今夜,便是飞霞往生之期。”她望着张生瞬间苍白的脸,眼中亦有万般不舍,却强忍着,只余下深深的感激与释然,“此一去,便是幽冥两隔。先生恩义,唯有来世再报了。”
张生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破凳:“飞霞!你……你要走了?”他声音发颤,胸中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五年相伴,无数月下倾谈、荒园习射的画面纷至沓来,早已刻入骨髓。他伸出手,想抓住眼前人,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的月光。
飞霞的身影在月光下开始变得稀薄,如同水墨画被清水晕染开去,那素白的衣裙边缘泛起微光,点点消散。“先生珍重……”她的声音也缥缈起来,带着最后的眷恋与祝福,如同风中游丝,“勿以飞霞为念……你前程远大……”
“不!飞霞!”张生失声痛呼,踉跄着扑向她消失的位置。然而,那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月光,空荡荡地洒在地上。唯有案头那面铜镜,不知何时竟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他颤抖着手拿起铜镜,用衣袖用力擦拭,镜面复又清晰,却只映出他自己那张布满泪痕、失魂落魄的脸。殿内死寂,浓得化不开的悲怆与失落将他彻底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抽走了魂魄。他颓然跌坐在地,将头深深埋入臂弯,肩头无声地剧烈耸动起来。那面冰凉的铜镜,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硌得掌心生疼,成了这五年奇缘唯一的、冰凉的证物。
十五载光阴,弹指而过。昔日荒寺寄居的落魄书生张于旦,如今已是新科进士,奉旨赴任闽中。官船沿江而下,两岸青山如黛。这一日,船队行至卢溪地界,泊岸暂歇。卢溪县令乃张于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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