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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仿佛还在湖畔的空气中震颤。柳明璋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由衷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姑娘琴艺,已臻化境!不知此曲何名?”
云岫指尖轻轻拂过微颤的琴弦,空洞的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与怅惘,声音轻得像叹息:“此曲……名唤《鹤唳青霄》。”
“鹤唳青霄……”柳明璋默念这名字,只觉无比贴切,仿佛那清越的琴音仍在耳边回响。他看着云岫抚琴时那专注而沉静的侧影,心中那份朦胧的好感,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悄然荡开了更深的涟漪。她就像这曲中的孤鹤,清冷高洁,却又带着不为人知的哀伤,遗落在这尘世间。
日子如水般流淌。柳明璋的伤已痊愈,重新开始作画。云岫的琴声,成了听竹小筑最动人的风景。柳明璋作画时,她常在旁抚琴。奇妙的感应随之而生——当云岫的琴音空灵高远时,柳明璋笔下山水便愈发气象开阔,意境悠远;当琴音转为幽微婉转,他笔下的花鸟便更显细腻灵动,情致盎然。仿佛她的琴音能无形中牵引他的笔意,赋予画作更深邃的灵魂。
柳明璋开始悄悄为云岫画像。在湖畔柳下,在窗前灯旁,在她抚琴凝思的瞬间……他用最细腻的笔触,描绘她清丽的轮廓,专注的神态,以及那份独特的、如同月光般的清冷气质。一幅幅画作,无声地记录着这个盲女在他心中悄然绽放的光华。他小心地将这些画收藏起来,未曾示人,却成了他心底最珍贵的秘密。
沉璧湖畔的柳树抽出了鹅黄的新芽,又渐渐转为浓郁的翠绿。柳明璋与云岫之间,一种无声的默契与情愫,如同湖中悄然滋生的水草,在平静的日常下潜滋暗长。柳明璋会为她细细描述湖光山色的变幻,描绘花开花落的样子。云岫则用琴音回应,或喜或忧,或恬淡或幽思,皆在弦上。她空洞的眸子里,渐渐有了温度,那层孤寂的坚冰,在柳明璋温和的陪伴下,似乎也在一点点消融。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止息。那张幽泉琴的奇异之处,柳明璋感受极深。月圆之夜,琴身散发的凉意尤为明显,甚至整个听竹小筑的温度都会比别处低上几分。更让柳明璋不安的是,他偶尔会在深夜醒来,仿佛听到极其轻微的、如同女子叹息般的低语,飘渺不定,来源难辨。有一次,他半夜口渴起身,竟恍惚瞥见云岫床边,似乎有一道极其模糊的、散发着微光的白影一闪而逝,转瞬融入黑暗。他惊疑不定,再看云岫,她呼吸均匀,沉睡正酣,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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