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过,几十年前青石镇有过一个木匠,手艺通神,却心术不正,专研《鲁班书》中的邪术,人称“鬼手张”。后来此人突然暴毙,死状极惨,坊间传言他是遭了厌生术的反噬。
莫非父亲的死,竟与这几十年前的邪匠有关?而张魁……李墨的心猛地一沉,目光再次死死锁住那个在角落阴影里沉默的身影。那本邪异的册子,莫非就是鬼手张的遗物?它怎会出现在父亲工房的暗角?父亲临终含糊的呓语,张魁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冷光……无数碎片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碰撞,激起一片冰冷的火花。
出殡那日,雨下得更大了,送葬的队伍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沉重的棺木抬至镇外乱葬岗边缘的李家祖坟,十几个壮汉喊着号子,绳索绷紧,正要落棺入穴。
“慢着!”
一声尖利的呼喝穿透雨幕。众人惊愕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油腻道袍的干瘦老道,不知何时出现在坟茔旁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他三角眼精光四射,手里托着个乌沉沉的罗盘,盘面上几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正疯狂地跳动、旋转,直指那口黑沉沉的棺木!
“好重的凶煞阴气!”老道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力,他死死盯着棺木,眼神锐利如钩,“此棺煞气冲天,直冲生门!若就此下葬,轻则家宅不宁,子孙断绝,重则……尸变起煞,祸及一方!”
抬棺的汉子们被他阴森的语气吓得手一抖,棺木重重一顿。李墨心头剧震,抢步上前:“道长,此话当真?可有解法?”
老道捋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目光在李墨苍白的脸上转了一圈,又扫过旁边垂手侍立、一脸惶恐的张魁,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解法?自然有!此乃‘阴钉锁尸’之局!需寻一至阳至刚之物,压于棺盖之上,镇住这股冲天煞气,七七四十九日后,煞气自消,方可安然落葬!”
他顿了顿,三角眼死死盯住李墨:“此物非金非玉,非得是你李家世代相传、凝聚了无数匠人心血、阳气最盛的那件东西不可!否则,压不住!”
世代相传?阳气最盛?李墨脑中“嗡”的一声,瞬间空白,随即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轰然炸响——飞鸢!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却异常清晰地反复念叨:“鸢……鸢……藏好……别……别让……”那件传说中由李家祖上一位惊才绝艳的木匠,倾尽毕生心血甚至性命,才造出的、能短暂御风而行的神物!它一直被父亲视为比性命更重的珍宝,藏在只有父子二人知晓的绝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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