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形叶片依旧浓密,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湿漉漉的光。树下,赫然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石碑斜斜插在泥土里,上半截已断裂不见,只余下半截,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难辨。
谢云樵走近几步,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辨认。石碑材质是坚硬的花岗岩,断面参差,显是外力所断。残存的碑面上,隐约可见一些深深凿刻的笔画,却因磨损和苔藓覆盖,难以成文。碑旁泥土微隆,散落着几片锈蚀得几乎不成形状的金属残片,边缘扭曲卷刃,沾满泥污,依稀能看出是甲胄的碎片,其中一片稍大些的护心镜残件上,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极其黯淡、几乎被锈迹吞噬的暗红。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悲怆之气,无声地弥漫在这寂静的院落里。谢云樵心中微动,仿佛能感受到百年前某种不屈的意志凝固于此。他解下包袱,从中取出笔墨纸砚和一盏小小的防风油灯。油灯点燃,豆大的火苗跳跃着,驱散方寸之地的黑暗,也映亮了他苍白清瘦的脸庞。
他将纸铺在还算平整的石碑基座上,蘸饱了墨。对着那残碑断甲,凝神片刻,便挥毫落墨。他并非要抄录碑文(那已不可辨),而是凭着心中那份被触动的情怀,以笔为刀,摹写这石碑的形与神。笔锋在粗糙的纸上游走,勾勒出石碑断裂的沧桑轮廓,点染着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甚至将那几片残甲的狰狞锈蚀,也以枯笔渴墨,力透纸背地呈现出来。他要画的,是这石与铁所承载的无言历史,是那沉埋黄土之下的壮烈与寂寥。
墨线在纸上延伸,笔下的石碑仿佛有了呼吸,透着沉甸甸的重量。谢云樵全神贯注,物我两忘,连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也浑然不觉。
“此碑之下,乃吾埋骨之所。”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院落中响起。
那声音极其清冷,如同冰泉滑过寒玉,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疲惫,却又字字清晰,穿透了夜风和秋虫的微鸣,直接落在谢云樵的心坎上。
谢云樵浑身剧震!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纸上,溅开一团墨渍。他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银杏树巨大的阴影下,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空气如同水波般无声地荡漾、扭曲。一个身影,由淡转浓,由虚化实,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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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量颇高,穿着一身残破不堪的银色鱼鳞细甲!甲叶黯淡无光,布满了刀劈剑砍的深痕与斑驳的暗红色锈迹(亦或是干涸的血污?),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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