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啊。还是…回去…好生尽孝吧。”他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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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十八失魂落魄地站在柜台前,陈先生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枉死男子…心尖三寸血肉…离魂丹…”。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溺毙。杀人取心,他万万不敢,也做不到。可娘…娘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油尽灯枯?
浑浑噩噩间,他不知怎么走出了回春堂。冰冷的雨水浇在头上,让他打了个激灵。茫然四顾,街市喧嚣,人来人往,却都与他无关。视线无意识地扫过街角,一块破旧褪色的蓝布幌子映入眼帘——一个歪歪扭扭的“当”字。
当铺!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骤然劈开他混乱的脑海!杀人取心不敢,但…药房里其他的药材呢?百年何首乌!天山雪莲!这些名贵东西,他连见都没见过!可当铺…当铺里有东西就能换钱!他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耿十八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回了耿家村。雨还在下,天色愈发阴沉。他冲进家门,顾不上湿透的衣裳,像一头困兽,红着眼在逼仄昏暗的屋子里翻找起来。破桌烂椅…不值钱。几口破缸破罐…更不值钱。娘陪嫁来的一个薄皮木箱,里面只有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他颤抖着手,掀开炕席,掀开墙角堆着的破草帘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炕尾那个落满灰尘、裹着油布的包裹上。那是他爹留下的唯一遗物——一件压箱底的、据说当年是上好皮子缝制的旧皮袄。他爹活着的时候都舍不得穿几次,临终前说留着给他娶媳妇撑门面。
耿十八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佝偻下腰。他哆嗦着解开油布,露出里面那件灰扑扑、带着浓重樟脑味的皮袄。皮子已经失去了光泽,有些地方被虫蛀了,露出细小的孔洞,摸上去硬邦邦的。他咬了咬牙,把这件承载着父亲最后念想的皮袄紧紧抱在怀里,再次冲进了凄风冷雨之中。
凤阳城,聚宝当铺。高高的柜台后面,朝奉那张肥腻的脸从栅栏后探出来,三角眼居高临下地扫着耿十八和他怀里那件破旧的皮袄。他伸出两根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极其嫌弃地捻起皮袄一角,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立刻皱着眉拿开。
“啧,什么味儿!虫蛀鼠咬,光板没毛!”朝奉拖着长腔,声音尖刻,“也就剩点皮子渣子了,给你…五两银子,顶天了!”
“五两?!”耿十八如遭雷击,失声叫道,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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