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微光。
她并未上前,只是隔着雨幕,冷冷地看向那两个衙役。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如同寒潭,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被她这目光一扫,竟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浑身猛地一僵!高举的哨棒停在半空,脸上嚣张的气焰瞬间凝固,继而转为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瞳孔骤然放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怪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鬼…鬼啊!” 其中一个衙役怪叫一声,如同白日见鬼,手中的哨棒“当啷”一声脱手坠地。两人再也顾不得崔子玉和老妪,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惊恐万状地转身就逃,眨眼间便消失在雨巷深处,只留下泥泞中杂乱的脚印和被踩烂的栀子花。
巷中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崔子玉惊魂未定,回头看向柳含烟,只见她已缓步走近,将伞微微倾向他和老妪。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复杂地看了崔子玉一眼,那目光里有担忧,有后怕,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崔公子…你太冲动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比这夏日的冷雨更凉。
老妪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谢:“多谢公子!多谢姑娘!你们是好人…好人啊…” 她浑浊的老眼望向柳含烟,满是感激,却又在看清柳含烟面容时,闪过一丝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惊悸,仿佛看到了某种不该存在于阳世的东西。
崔子玉扶起老妪,将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塞进她手中,温言安抚几句,目送她颤巍巍地消失在巷子另一头。这才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含烟,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不断滴落:“含烟!方才…方才可是你…” 他想问,那衙役惊恐的“鬼”字,和她出现时衙役们骤然僵硬的恐惧,是否与她有关。
柳含烟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将伞塞到他手中,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王魁耳目众多,你今日之举,恐已招祸!” 语气急促而凝重。说罢,她竟不再停留,转身便走,素白的身影在雨幕中迅速变得模糊,很快便隐没在如织的雨帘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崔子玉一人,握着尚带一丝她指尖冰凉余温的伞柄,怔立雨中,满心疑惧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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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玉勇斥衙役、救下卖花老妪之事,如同投入滚油锅的一滴水,虽未掀起滔天巨浪,却在淄川城的底层百姓间悄然传开。自然,也顺风钻进了县丞王魁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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