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蛇身。小蛇猛地一颤,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惶和本能的抗拒,但似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发出更微弱的嘶声。陆文屏住呼吸,动作放得更缓,他强忍着竹枝刺入皮肉时那种令人牙酸的触感,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终于将那根夺命的竹枝从小蛇体内缓缓拔了出来。
鲜血再次涌出。陆文迅速撕下自己内衫还算干净的一片衣角,笨拙却尽可能轻柔地按压在蛇身那狰狞的伤口上。他解下腰间那个瘪瘪的、仅剩一点清水的竹筒,小心地冲洗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泞。又从书箱里摸索出仅存的一点止血草药粉末——那是离家时母亲硬塞给他的,此刻竟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仔细地敷在伤口上,再用剩余的干净布条小心地缠绕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陆文已是满头虚汗,手指冻得通红僵硬。小蛇虚弱地躺在他掌心,身体冰凉,只有那碧绿的眸子,虚弱地睁开一条缝,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复杂难辨,似有无尽的哀伤,又仿佛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好了,小东西,”陆文对着掌心那微弱的气息低语,声音被风雪撕扯得有些模糊,“伤得太重,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不敢再耽搁,寻了竹林深处一处背风干燥、铺着厚厚枯叶的地方,将小蛇轻轻放了进去,又用枯叶小心地掩盖好,形成一个简陋却相对温暖的庇护所。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堆枯叶,碧绿的眼眸似乎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印记。随即,他裹紧单薄的衣衫,咬紧牙关,再次一头扎进了茫茫风雪之中。那绝望的嘶鸣和碧绿的眼波,却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离去的背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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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又似檐下滴落的水珠,在陆文身上刻下了风霜的印痕。当年落第的挫败,渐渐被生活的重担磨平了棱角。为了糊口,他辗转多地,做过私塾先生,当过账房,如今为一户富商押送一批货物北上。这一日,天公再次不作美,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顶,酝酿着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陆文与两个脚夫紧赶慢赶,终于在如注的雨帘彻底笼罩天地之前,遥遥望见了前方山坳中一片模糊的屋宇轮廓。
“陆先生,看!有地方落脚了!”一个脚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前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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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一看,却是一片荒废的宅邸。高耸的门楼依旧可见昔日的恢宏,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朽木的本色,狰狞的裂痕爬满门柱。两只残破的石狮子歪斜在泥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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