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门铃在凌晨三点响起时,我正用鹿皮擦拭那面唐代海兽葡萄镜。铜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泛起水波纹,快递员的脸在涟漪中扭曲成骷髅。
"您的加急件。"他枯槁的手指在柜台敲出摩斯密码,腕表秒针逆时针疯转。我接过包裹时,发现面单用尸油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快递单号对应着三年前失踪的文物修复师工号。
拆箱过程像在解剖尸体。防震泡沫里裹着层宣纸,揭开后是面青铜镜,镜钮缠绕着褪色的红绳。当镜面转向我的刹那,梳妆台抽屉自动滑出,掉出本1998年的日记——最后一页贴着我的照片,笔迹却是我祖父的:
"寅时三刻,镜中人又要索命了。"
手机突然收到直播推送。点开后是间民国风格的梳妆室,穿红旗袍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头,她脖颈处有道细长的裂痕。弹幕疯狂刷着"又来了",礼物特效映出她梳妆匣里的物件:和我包裹里一模一样的青铜镜。
"你看到镜中人了吗?"弹幕突然跳出私信。我颤抖着凑近镜面,镜中竟站着穿病号服的祖父,他脖颈缠绕着红绳,绳结样式与快递员腕表上的纹路一致。
梳妆匣里的铜镜开始发烫。当我触碰镜面,整间古董店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黑暗中浮现十八张人脸,他们眼眶里都嵌着铜镜碎片。祖父的声音从镜框渗出:"该还债了,这面镇魂镜养了十八个替身。"
店门突然被撞开。快递员提着青铜灯走进来,灯座铸着九个哀嚎的人面。他掀开灯罩,火光映出墙上的血字:「子时三刻,镜位更替」。
我被推进更衣室。穿衣镜突然变成双向镜,镜后堆着成山的裹尸布,每具尸体都戴着铜镜项链。快递员用手术刀挑开我衬衫,将红绳系在心口:"最后一位宿主,该接班了。"
整条街道的路灯同时熄灭。透过双向镜,我看见十八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店外,她们脖颈裂痕的位置都贴着符咒。当午夜钟声敲响,所有镜子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送葬队伍。
我被按在梳妆台上,镜面渗出腥臭的液体。快递员割开我的手腕,血液滴在铜镜上,镜中浮现祖父被活钉在镜框里的画面。他眼眶里的铜镜碎片映出我现在的脸:"每六十年,镜中人就要吞个活人养魂。"
清晨的阳光照进古董店时,店员发现我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蒙着白布,镜旁摆着个锦盒,里面装着沾血的快递单。监控录像显示,昨夜只有快递员进出,而他戴着口罩,腕表白布条上绣着「镇魂」二字。
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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