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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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玉推开卧室门时，迎接他的只有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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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又无声无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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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翼。”温润的声线融进窒闷的空气，给如同死灰的这方空间带来了一点生机，“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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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骤然翻开，头发蓬乱，形容枯槁的秦三望向由门外倾泻而入的那束光，光里站着瘦削挺拔的身影，是方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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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秦母，秦三又改口，“方书玉，你终于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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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耳中的沙哑声音像即将报废的机械，方书玉眼中瞬间溢满泪水，抬起脚步就要踏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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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咳恰时响起，秦三在黑暗中递来幽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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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方书玉止住脚步依旧守门而立，他垂下眸子努力淡声道：“我来了，你能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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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目光灼灼：“能，你说什么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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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打个营养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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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卫生员走入卧室，方书玉看着细细的针头刺入秦三手背上嶙峋的血管，那只手宽大灵活，炙热滚烫，如今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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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好滴液流速，卫生员被秦母客气地请出了房间，女人似乎往白大褂里塞了什么礼物，殷切交代着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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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关上门。”秦三语气虚弱却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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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觑着方书玉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卧室的门。直到门缝终于闭合，室内又剩下一片黑暗，方书玉的眼泪才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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