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的铜漏刚滴过卯时三刻。檐角铁马还在轻颤着昨夜算学讲堂的余响,铃舌撞击声里仿佛还混着女徒们讨论圆周率的低语。
刘妧案头的《文院经义增补册》上还留着前日墨痕——班昭用朱砂在《诗经·葛覃》旁批注"此章可喻织锦初成",竹简角落压着枚柳织娘送来的墨家算筹,筹身刻着"兼爱"二字,侧面却磨出了织锦梭的弧度,显然是被摩挲久了。
"陛下,太后在偏殿候着,手里攥着个玉镇纸呢。"侍女绿萼将暖砚推近时,砚台里的松烟墨正浮着阴阳家的五行算珠倒影,五颗珠子在墨水里轻轻旋转。
殿外忽然传来环佩与竹简相击声,像珠串落在书案上。陈阿娇披着玄色织锦太后衣踏入,凤纹披帛上的金线正映着册页上"诸子并蓄"四字,她鬓边赤金簪新缀的"刑名珠"随着步伐轻晃——那是齐国法家女博士淳于英用青铜法鼎残片熔的,珠子上还刻着"法"字的篆体。
"瞧瞧尚方署的新活计!"陈阿娇将一方刻着"百家争鸣"的玉镇纸按在册上,镇纸边缘雕着儒墨道法四家器物:孔子的木铎、墨子的守城器械、商鞅的铜方升、庄周的蝴蝶,两两相对。"昨儿用太学旧藏的诸子竹简熔的,"她指尖划过镇纸缝隙,"还卡着公孙弘批'异端邪说'的墨点呢,被工匠凿成了齑粉填在'兼爱'纹里,你摸这儿,还有点硌手。"
她袖口赤金镯碰着镇纸,镯身竹简纹与底部罗盘浮雕撞出清响:"班昭今早送了墨家《墨经》注本,女徒们可真能想——用织锦'经纬交织'喻'兼爱非攻',说经线是爱,纬线也是爱,缺了哪头都织不成锦,比老儒们干讲强多了!"
卫子夫扶着侍女走进,素色襦裙上的暗纹竹简沾着御花园晨露,每道竹节纹都沁着水光,仿佛刚从竹溪捞出来。"太后,陛下,"她展开绘有郡国举荐的绢帛,各学派学者用不同颜色标成星图,"齐国法家女博士淳于英来了,曾帮女户打赢过田产官司;楚国阴阳家女先生昭月也到了,算准过三次黄河汛期,现在正跟女徒们看星象呢。"
绢帛末页的锦缎上,金线织的"百家学问"四字周围,绣着太学女徒用各学派符号排成的纹样——儒家的"仁"字纹用平针绣,墨家的"兼"字纹用回针绣,法家的"法"字纹用盘金绣,全是女徒们根据针法特点选的。
窗外太学的钟磬突然乱响,像算珠撒了一地,还夹杂着隐约的争吵声。刘妧想起三日前与班昭夜谈的场景:烛光下,女博士指着织锦道:"儒家独尊如独经独纬,看着挺美,实则易断,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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