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的铜漏刚滴过卯时三刻。
檐角铁马在晨风中轻颤,铃舌撞击声混着太学方向传来的钟磬,在空阔的殿宇间回荡。
刘妧案头的《文武学院生徒册》摊开数尺。
朱砂批注在晨光里透着亮——文院三十名女徒的籍贯旁,分别画着织锦梭、盐井勺、浆洗槌等标记;
武院女徒的骑射初试成绩下,压着西市女户送来的软甲尺码统计表,最小尺码旁画着朵小弓箭,注着"适十三岁女童"。
"陛下,太后在偏殿候着,手里捧着个玉镇纸呢。"
侍女绿萼将暖砚推近,砚台里的松烟墨泛起涟漪。
殿外忽然传来环佩撞击声,像珠串落在青砖上。
陈阿娇披着月白织锦太后衣踏入,凤纹披帛上的金线正映着册页上"经纬天下"四字。
她鬓边赤金簪轻晃,簪尾新缀的算筹珠在光线下折射出细小数字。
"瞧瞧尚方署的新活计!"
陈阿娇将一方刻着"巾帼英才"的玉镇纸按在册上。
镇纸边缘雕着女书生挥毫、女武士挽弓的对纹,"昨儿用五王私藏的玉璧改的,璧孔里嵌着公孙弘骂'女子无才'的竹简残片,被工匠磨成了粉填在纹里。你摸摸看,这儿还硌手呢。"
她袖口赤金镯碰着镇纸,发出清越声响。
"卫青今早差人来报,"她压低声音,凑近刘妧,"武院女徒用织锦'挑花'技法,在沙盘上复原了匈奴右贤王的营帐布局,连马厩位置都和北军探报分毫不差。那些丫头片子,把织锦的经纬线当等高线使呢!"
卫子夫扶着侍女走进,素色襦裙上的暗纹兰草沾着御花园露水。
"太后,陛下,"她展开绘有郡国食材的绢帛,各郡捐赠用不同颜色标成锦纹,"南阳王阿莲送了百坛盐井腌菜,说用熬盐锅腌的菜能放半年,还附了张纸条,说坛口封蜡的法子是跟织锦坊学的;长安柳氏女织了千个'气密锦袋',袋口用的是织锦活扣,开合比皮袋快三倍,女徒们说装书简不怕雨。"
绢帛末页贴着压平的锦缎,金线织的"文武兼修"四字周围,绣着太学女学徒们的指印,其中一枚指印旁用小字注着"渔阳李氏女徒按",指印边缘还留着淡淡的墨迹。
窗外忽然传来太学方向的钟磬齐鸣,混着隐约的女书声。
刘妧指尖划过生徒册上"班昭"的批注,忽然想起三日前学院开院时——
陈阿娇站在文院讲堂前,金错刀在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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