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烧了起来,浓烟里飘着甜腻味。法尔哈德捂住口鼻:"是胡麻花粉末,吸多了要迷糊。"霍去病挥刀劈开烟雾,从个庄客袖里搜出块兽皮,上面画着狼头和燃烧的田地。"匈奴人的密令,"他把兽皮递给刘妧,"烧十里均田,赏百匹马。"那庄客突然跪地哭嚎:"是韩管家逼我们干的!说不烧就扣三年租!"
掌灯时分,少府工坊的锻锤声还在响。刘妧和法尔哈德围着陶盆拌种,苜蓿籽混着草木灰。"得趁露水撒,"王大柱蹲在旁边,用指甲碾碎草灰,"跟我爹教的'拌土下种'一个样。"张小七在旁边刻青铜历简,简上凿着"粟麦豆"的轮作符号:"刻上日影刻度,农户瞧着日头就能知道换种啥。"老工匠陈老头往简上涂防水漆:"这漆掺了鱼胶,淋三个月雨都不坏。"
后半夜,卫子夫宫里的小内侍踩着泥水跑来,鞋帮全泡了水。"公主,"他喘着气展开油纸包,"娘娘在韩家祠堂香炉灰里扒出这个。"半片烧焦的木牍上,朱砂画的五芒星中心写着"韩"字。刘妧捏起木牍,炭灰簌簌落,露出底下模糊的"馆"字——正是馆陶商盟的标记。内侍压低声音:"跟十年前埋在娘娘宫里的桐木人,刻的符号一样。"
破晓时,杜诗带着铁匠们下田了。新铸的算学耒耜堆在田头,每把耜头都刻着月牙纹。王大柱摸着一把耒耜:"这纹路跟我家传的老把式一个样,巧了。"杜诗拍他肩膀:"算学算的就是老把式里的道理。"旁边李四突然喊:"看!那不是韩家的长工吗?"只见几个汉子背着铺盖往村口走,腰间系着新领的算学户牌,其中一人裤脚卷着,脚踝上有块烙铁烫的狼头疤。
阿瞒的瞎眼黄狗突然对着田埂狂吠,前爪刨出个土坑。众人挖开一看,里面埋着个桐木小人,心口插着支断箭,箭杆上刻着韩家的族徽。霍去病捡起断箭,箭头沾着暗红锈迹:"跟李氏庄园搜出的箭,是同一个铁匠打的。"王大柱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这地界,当年埋过三个被巫蛊害死的佃户……"
晨雾中的均田试点区,佃户们排着队领界碑。豁牙老汉张老五攥着木牌直哆嗦:"官爷,这地真能记在我名下?"刘妧接过他磨破的租契:"韩家强占的无主地,该还你们。"老汉突然跪下,额头磕在泥里:"我娘当年就是在这片地里累死的……"旁边李四扶他起来,手里举着新领的耒耜:"张大爷,以后咱自己种地!"
远处的官道上,韩家的庄客们背着铺盖往外走,腰间都系着新领的算学户牌。有个年轻庄客回头望了眼,裤脚卷着,脚踝上有块烙铁烫的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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