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半块碎饼、几片木屑。他拿起头发对着块磨得透亮的铜片照看——那是从少府借来的老花镜,工匠特意磨薄了镜片。
"以前审案全靠打,打着打着就没了准头,"他用指甲刮了刮头发丝上的丝线,"你看这丝,跟西市锦绣坊的一样,坊主是谁?原是馆陶公主府里喂鹦鹉的婆子。"
旁边跪着的细作听见这话,喉结上下滚动。额角的汗珠砸在青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迹。
恰在此时,卫子夫带着两个女官进来,手里端着个粗瓷盘,盘里放着几块碎饼。"这是今早从太学巷口王婆摊子上搜的,"她捏起一块递给李敢,饼渣掉在案上,"王婆说昨儿有个穿儒袍的买了十斤,说是给学生们当早饭。可药署的老刘头尝了尝,这面里掺的不是芝麻,是能让人嗓子发紧的哑喉草。"
旁边老仵作凑过来闻了闻,突然一拍大腿:"怪不得昨儿验那个自缢的书生,嗓子眼儿里全是这味儿!"
申时三刻,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太学生跌跌撞撞闯进来,冠带歪斜,手里举着半截竹简高喊:"刑讯伤仁!陛下不能——"
话没说完,腰间挂着的蟾蜍纹玉佩"啪嗒"掉在地上,滚到霍去病脚边。霍去病弯腰捡起玉佩,触手冰凉,上面刻的五毒花纹让他想起去年在会稽剿匪时见过的巫蛊法器。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往那学生袖筒里探,摸出一卷揉皱的绢纸,墨迹还带着潮气。
"好个'哀矜折狱'。"刘妧接过绢纸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苛政猛于虎"几个字,纸边还画着个戴官帽的老虎。她递给旁边的书令史——这老吏员干了三十年文书,指甲缝里全是墨渍。
"你瞧瞧,这纸是哪家的?"老吏员对着光看了看,又用指甲刮了刮纸边:"回陛下,这是西市万贯纸坊的'糙黄纸',专给人写丧帖用的,上个月坊主还跟馆陶府的账房在醉仙楼吃酒呢。"
公孙弘站在一旁,脸色比案上的竹简还白。他下意识地往袖口缩手,却被眼尖的狗剩瞅见袖口露出的墨色刺青——弯弯曲曲的纹路,跟十年前巫蛊案画影图形上的细作一模一样。
殿外的太学生们见状,不少人往后退了半步。有两个年纪小的互相拽着袖子,躲到了廊柱后面。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学生小声嘀咕:"师兄,咱昨儿在太学吃的胡麻饼,好像也是王婆那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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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刻,诏狱旁边的偏房点着豆油灯。刘妧和张汤围着矮几,上面摊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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