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您瞧!这十具弩机,七具弩牙崩了口!说是百炼钢,实则熟铁贴钢,里头全是气泡!"他用锤子轻敲某具弩机,发出暗哑的"笃笃"声,而非精钢该有的清越鸣响。
午后的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照亮飞舞的灰尘。刘妧蹲在地上用算筹摆模型,霍去病挨着她蹲下,大氅下摆扫过地面的虫蜕,露出内里磨得发亮的里子——那是她去年帮他补的补丁。"大月氏使者阿尔斯兰说,他们用铜柜存兵器,柜底铺生石灰。"他捡起根算筹,在地上画了个方正的柜子,"我瞧着像咱们打井用的陶井圈,只不过换成青铜。"
"可命匠人锻打青铜板,再用铅锡熔液封缝。"刘妧接过算筹,在柜侧加了道竖线,"墨门有'木鸢'气闭之法,做个铜阀卡住柜盖。"两人凑得近,她能闻到他披风上的皂角味混着武库的陈腐气。李仓在旁咳嗽两声,官服补子上绣的玄武星宿歪了半宿,像只瘸腿龟。
突然,李仓的次子李锐从兵器架后冲出,靴底"咔哒"踢翻个陶罐。霍去病伸手按住他,从其靴筒搜出封蜡封密信。信纸上胡文墨迹未干,赫然写着:"汉铁十斤,换匈奴良马一匹。"落款处"李记铁铺"的印章,与武库入库章如出一辙。李锐挣扎着嘶吼:"我爹说了,这叫'以废铁换敌资'!"
"好个'以废铁换敌资'。"刘妧用算筹敲了敲弩机蛀洞,"拿虫蛀兵器换黄金,用精铁换敌马,倒把将士性命当算盘珠子拨。"王铁成突然举起块甲片,甲片内侧刻着极小的"李"字:"难怪!我就说这甲片形制怎像匈奴惯用的环片甲!"
黄昏时馆陶公主的商队抵达,押车伙计扛着青铜板材。阿尔斯兰穿着波斯锦袍,捧着个青铜方盒:"帕提亚存兵器用此柜,底铺氯化钙,可吸湿。"他揭开盒盖,里面十二柄短刀码放整齐,刀身光可鉴人。李仓凑上前细看,官服袖口的绿锈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补丁。
掌灯时分,第一具青铜密封柜在武库落成。王铁成举着油灯,看着柜门上錾刻的"武政维新"四字,忽然抹了把脸,露出耳后铜钱大的疤痕:"我爹守武库时,冬天用猪油擦刀,夏天埋进地窖,哪见过这等物件!"他手指抚过柜身接缝处的铅锡熔痕,像在摸自家孙儿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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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妧递过个细布包:"柜内放磁石粉与苦艾,防虫蛀。"她袖口磨出个新洞,是搬运板材时被毛边划的。霍去病默不作声,从袖中摸出块靛蓝土布,比照破洞大小剪裁——那是他昨日用半匹战马换来的,说要给她做个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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