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揉着脖子站起来,后领露出块红印,“昨儿加了两把磁石粉,线硬得能勒死牛,马儿穿上直尥蹶子,把骑兵都摔下来了!”
众人哄笑起来,老王头趁机拍了小李子一巴掌:“让你偷奸耍滑!该加多少算筹量过没?”
午后的阳光晒得工坊暖烘烘。刘妧蹲在染缸边看王妈煮布,铜锅里飘着苦艾和磁石的怪味。老织工手腕上的铜铃铛碰着缸沿,叮当作响:“长史您瞧,这锅加了三捧乌孙赤铁精,水都变成蓝汪汪的了。”她用木杵搅着布团,磁石粉在沸水里翻涌,像撒了把碎银子。
霍去病靠在门框上看,手里转着枚磁针。针尾的“妧”字被摩挲得发亮,是他这几日总揣在怀里的缘故。“疏勒国商队传回消息,”他忽然走近,大氅下摆扫过刘妧的裙摆,“说匈奴在磁石矿洞养虫,拿活人皮子试药。”他声音压低,指腹蹭过她袖口的破洞——那是今早被虫蛀的新痕。
两人凑在缸边看布料变色,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直到张小七喊“成了!”,染好的布料滴着蓝水,磁石粉嵌在纤维里,像夜空中的星子。刘妧摸了摸,布料虽比寻常布硬些,却透着股艾草香。霍去病忽然伸手,替她拂去溅在脸颊的水花,指尖触到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黄昏时馆陶公主的信差到了,送来的不是密信,而是包油纸裹的梅子。刘妧咬着酸梅看信,朱砂印在暮色里泛着光,忽然听见兵器架后传来铁链响——公孙月正蹲在角落磨磁石粉,手腕上的铁镣撞着石臼,叮当作响。
这姑娘是公孙度的妹妹,被软禁在工坊赎罪。她忽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蝇:“磁石粉要筛七遍,拌生丝时加苦艾汁……”话没说完就低下头,袖口露出半截狼头刺青,却在刘妧走近时,偷偷往石臼里多倒了勺磁石粉。
入夜后工坊点起羊角灯。刘妧盯着纺车看了半晌,忽然拽住霍去病的袖子:“把磁石辊轮改成圆的,虫子爬不上来。”他的袖口磨得有些薄,能看见里面她补的针脚——上个月他披风划破,她用算学尺量着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算筹。
“好。”霍去病没多问,抄起锤子就改辊轮,火星溅在两人之间的沙地上。张小七举着萤石凑过来,忽然喊:“公主!线里有银光!”
新纺出的丝线泛着幽蓝,混着磁石粉和苦艾香。王妈摸了摸,忽然拍着大腿笑:“这布跟鱼鳞似的!虫子啃一口准硌掉牙!”她手腕的铜铃铛晃得更响,惊飞了梁上的沙燕。
丑时三刻,第一具混纺马甲试穿成功。白马披上马甲时打了个响鼻,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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