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耗?"霍去病忽然开口,他本在看墙上的漠北地形图,闻言转过身,甲叶碰撞发出清响,"王大人去年押送的粮草,在居延泽误了三日,知道为何?"他走到刘妧案边,随手拿起一枚算筹,"那日刮的是西北风,寻常车队走二十里,可你押的粮车走了十五里就扎营,说是'马乏了'。"
刘妧顺着他的话展开一卷竹简,上面是她连夜抄录的驿站记录:"居延泽到休屠泽的官道,共设十三处驿站,每处相隔三十里。王大人的车队每日只走两驿,比寻常商队还慢。"她顿了顿,看向王迁煞白的脸,"昨日我让庖厨称了称粮车的分量,空车竟比新制的重了二十斤——敢问大人,车厢底板里嵌的是何物件?"
正说着,廊下传来脚步声,是卫子夫的女官来了。她捧着个朱漆匣子,见了刘妧便屈膝:"卫夫人让奴婢送来这个,说是河西那边递来的急件。"匣子打开,里面是几张揉皱的帛书,墨迹晕染处能看见"商盟"、"西羌"等字,最底下压着半块霉变的粟米饼,饼上有几个极细的牙印。
"这是前日在玉门关外截获的,"女官低声道,"送粮的车夫说是从羌族部落来的,可饼里掺的不是麸皮,是...是老鼠咬过的粟米。"
刘妧指尖一顿,算筹从指间滑落,正掉在霍去病脚边。他弯腰拾起,指尖擦过算筹上的刻痕,忽然道:"昨日我去北军,见军马场的医官在给病马灌汤药,说是上批粮草里有霉变的。"他将算筹放回刘妧掌心,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她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别慌,有我。"
前殿的自鸣钟敲了三下,是午时了。属官们陆续散去用饭,王迁磨磨蹭蹭地最后走,经过刘妧案前时,袖口拂落了一支毛笔。刘妧俯身去拾,却看见他靴底沾着些暗红泥土——那颜色,与她昨日在武库后墙根见到的一模一样。
"长史还在用功?"霍去病端着食盘进来,案上是两碟胡饼,一碟切好的酱牛肉,"方才我让厨房炖了羊汤,驱驱寒气。"他将食盘放在她手边,见她盯着地图出神,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居延泽的水道?"
"嗯。"刘妧拿起一块胡饼,掰碎了喂给脚边的小黄狗——那是前日在马厩捡到的,霍去病给它取名"疾如风"。"王迁的账本里,居延泽的粮草损耗格外高,说是被风沙埋了。可我查了去年的气象记录,那几日根本没起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去病撕了块牛肉递给她,自己咬了口胡饼:"方才我让人去查了王迁的田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