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出焉"那页,边缘还带着潮腥味。
殿外忽然传来黄门宦官的尖嗓子,带着破音的惊喜:"祥瑞!公主睁眼即视辟邪兽首,此乃承天之兆!"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劈开雨幕,银蛇般的闪电照亮影壁上"长乐未央"四个丈许高的鎏金大字,雨水冲刷下,字迹竟像被重新镀了金,亮得人睁不开眼。陈阿娇打了个寒颤,怀里婴儿忽然"咯咯"笑起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掌心胎记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倒像有人在下面点了盏省油灯,灯芯随着呼吸轻轻摇曳。
"取温水来,要兑三分之一的玫瑰露。"她轻声吩咐,紫萸忙捧来雕花木盆,盆里浮着几块晶莹的昆仑冰,是今早刚从凌室取的,每块冰都用素纱裹着,以防沾染土气。陈阿娇解开衣襟,露出颈间鱼形金错玉佩,那是刘彻猎得白麟时亲手熔金所铸,佩身用错金工艺刻着"长毋相忘"四个字,边缘还留着锤子敲击的细痕。婴儿嗅到乳香,小脑袋拱过来,鼻尖蹭过玉佩时,陈阿娇忽然看见水面倒影里,玉佩纹路竟与婴儿掌心胎记隐隐重合,宛如一体,盆中温水也泛起细密的涟漪,却不溢出边缘。
卯时初刻,更夫的梆子声混着雨丝飘进殿来,"咚——咚——"两声,透着股子苍凉的京腔。陈阿娇靠在软枕上,看紫萸抱着婴儿在暖阁里踱步,绣着缠枝莲的月白缎面鞋底踩在织金毯上,发出"簌簌"轻响,惊起几只蛰伏的小飞虫。案几上的安胎药早已凉透,碗沿结着层褐色药膜,她忽然觉得嘴里发苦,想起刘彻曾说过,等孩子出世,要带她去昆明池看白麟戏水,池边的胡麻饼摊儿,芝麻烤得喷香。
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宫娥们的低呼:"陛下驾到——"话音未落,刘彻已冲进暖阁,九龙金绣的明黄龙袍下摆还滴着丹陛积水,靴底踩在青砖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梅花印——那是太液池边御花园的石子路形状。他怀里揣着个油纸包,油纸边缘洇着油星子,透出股子甜腻的奶香,还混着点玫瑰花瓣的清香。
"阿娇,"他声音带着喘,伸手要抱孩子,却先将油纸包递过去,"方才路过掖庭,见胡厨在做糖蒸酥酪,特意叫他们加急做了块,还热着呢,你尝尝。"陈阿娇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玄铁弓留下的,磨得掌心皮肤泛着淡红。酥酪裹着层蜜渍玫瑰花瓣,掀开时热气扑脸,甜香混着奶香,叫人想起未央宫后苑的蔷薇架,每到春日,花下总摆着鎏金小几,上面放着冰镇葡萄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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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银匙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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