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那个小小的角落。那里,静静倚着冰冷的石壁,是她唯一的伙伴——一柄油纸伞。
伞很旧了。竹制的伞骨磨得发亮,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裂纹。伞面是褪色的深蓝,遍布着无法洗去的污渍和数不清的破损小洞,边缘已经毛糙卷曲。它看起来脆弱得可怜,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它彻底肢解。在玄天宗斗兽场这个吞噬生命的巨大磨盘里,这柄破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荒谬。
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就像没有人知道云月漪的父母是谁。从她在这地狱般的牢笼里拥有模糊记忆起,这柄破伞就一直在她身边。它是她蜷缩在冰冷石缝里唯一能遮挡些许寒风的屏障,是她被鞭打后躲在角落舔舐伤口时无声的见证者,是她无数次濒死噩梦惊醒时,唯一能紧紧抓住、感受到一丝微弱“存在”的实物。伞柄光滑冰凉,那是被她的手汗、血水、还有无数个绝望夜晚的泪水,经年累月浸润摩挲出来的。
雨更大了。浑浊的雨水顺着她湿透的额发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分不清脸上滚烫的是雨还是泪。对面的铁塔壮汉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顾肋下撕裂的伤口,猛地蹬地,溅起大片血水泥浆,庞大的身躯带着同归于尽的凶悍,直直撞了过来!他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臂紧握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抠下来的、边缘锋利的碎骨,目标直指云月漪的咽喉!
死亡冰冷的吐息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纯粹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烙印进骨髓的本能反应。云月漪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她猛地向侧面翻滚,动作狼狈不堪,沾满泥浆的身体在湿滑的沙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痕迹。碎石和沙砾摩擦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翻滚的同时,她伸长的手臂拼尽全力,指尖堪堪勾住了角落那柄油纸伞冰冷的伞柄!
入手冰凉而熟悉。
就在那壮汉裹挟着泥浆和血腥味的风压,即将碾碎她头颅的瞬间,云月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柄破旧的油纸伞挡在了身前。
“噗嗤!”
预想中伞骨断裂、血肉被刺穿的恐怖声响并未传来。壮汉手中那块尖锐的碎骨,狠狠刺在了撑开的深蓝色伞面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看台上震耳欲聋的嘶吼声、胖子看客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甚至那哗啦啦的雨声……一切嘈杂都猛地被拉远,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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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漪蜷缩在伞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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