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道:“我们不常来南京,听说政府今年打算放开禁令,这一放开,你这手琵琶可就能重新大放光彩了。”
白雨棠叹了口气:“年年说要放开,年年没有音信——据说都是些有学问的女先生抗议的。只是她们不想想,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如她们一般幸运呢?我如今倒也收心了。”
傅九思这时忽然道:“白小姐就是收了心也不怕,每月纳捐的六块钱单拎出来,也不知要令多少同行羡慕呢,更别说还有那么些个‘贵客’捧场。”
他骤然开口,却是说了这么一段不阴不阳的话,孙尧脸上笑着,心里暗骂他不成器,跟个婊/子争高低。
那白雨棠不愧是风月场上混的人,听他揶揄也不见生气,依旧笑吟吟的:“傅先生说的是,我有今日这微末名声,全仰仗了如您二位这般的贵客——说到底,我又有什么特别的呢?不过是聊作解语海棠,替先生们纾解纾解心中烦闷罢了。”
“解语海棠,”他眼里铺着酒色,唇角一勾,竟有些摄人心魄之感,“既如此,不若请白小姐说说是如何替陆司令‘纾解’的。”
白雨棠那样的玲珑心思,本一开始就从衣着神态、谈吐举止中察觉到傅九思不像是醉心于旧爱好之人,先前以为是那孙先生带他来见世面的,后却见他眼眼看她,又眼眼不在她身上,再加上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不像寻欢,倒像寻仇,便又对这人的来意存了疑。
直到此刻,一切才仿佛有了答案。
她轻蔑地想:原是个兔儿爷。
但见他穿得那样好,谈吐也有度,不像那寻常卖屁股的。
便猜想,许是个有些家世的少爷罢。
这样一思量,眼珠子转了转,抬出个笑来:“陆司令那样的忙人,哪儿有闲心来听我说话。前日在我这儿坐了一坐,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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