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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好久没去,都不知道变作什么样子了。”少女抚摸着坐骑柔软的毛发,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的复杂,也不知是在回答巧姐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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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寿春,一路朝东骑了小半个时辰,日渐西斜,少女提缰跃马,翻身跳下,遥望着滔滔淮水,忆起往事,心头五味陈杂。
“洛阳一别,枫华谷中三百年,昔日无意播撒的种子,如今也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她望着淮河边上的参天巨木,思及自己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人间炼狱般的惨象——无辜的汉人被当做人肉军粮,老瘦男子谓之“烧把火”、妇人谓之“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不由心底泛凉,“人人皆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却不知十年百年,不过一个轮回,同样的事情,竟以更加惨烈的方式上演了。”
素月见主人哀伤寥落,把大大的马头凑过去蹭了蹭,似乎在安慰她。
少女摸了摸它的大头,隔空取出一把鲜嫩的马草递过去,素月舔了舔她的脸,然后一脸幸福的吃着,少女瞧它这个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眼底却隐隐带着一丝哀伤:“茂茂,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很像【1】仓曹参军事的小女儿素素?”
素月吃马草的动作顿了顿,歪着脑袋,似乎在想素素是谁。
“你不记得她了吗?”少女走到河边,残红照在水面上,似一面血红的镜子,她慢慢地蹲下身去,鞠了一捧水,怔怔地看着它们从指间流下,变作了粘稠,猩红的液体,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睁眼,“我也想不记得她,或者,如果我能一觉睡醒就回到现实,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该多好?”